“女兒嫁是可以的,但爹總要給個緣由來啊!爹如此急匆匆的嫁女兒,實在是沒法不讓女兒心存疑慮呀!”
“雨初!你就不要管那麼多了,隻管嫁了就好,六王爺此人絕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那麼無用,至少他有足夠的能力自保和保住你!你就聽爹這一次就好!”黎正青急道。
黎雨初卻是一副堅定神色:“爹,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若不將其中緣由搞個清楚明白,是不會就這麼聽人擺布的!”
黎正青無可奈何地跺跺腳,氣道:“你這個丫頭真是——唉,女子何必要活得那麼明明白白呢,你就安心的嫁給六王爺做你的王妃好好過日子就是了!”
黎雨初神色越發冷靜:“爹,我剛來京城的時候就跟你說過我黎棟爹爹冤死的事吧,我曾央求你幫我調查殺黎棟爹爹的仇人,今日女兒也就不在爹麵前說謊話了,當初女兒之所以會到京城來便是想讓爹幫忙查出仇人的!這兩年來,雖然爹那邊一直沒有消息,但女兒也從來沒有放棄過要報仇的想法。女兒從來就不是會糊塗活著的人,今日更加不會稀裏糊塗地嫁!”
她頓了頓,堅定地瞧著黎正青:“爹今日還是將事情的原委告訴給女兒吧!”
黎正青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才歎息道:“罷了,罷了,還是告訴你吧。皇上身邊的大太監求福死了。”
“女兒知道。”黎雨初冷靜道。
略略有些驚訝地看著黎雨初,他問:“你怎麼知道?”
“六王爺告訴女兒的,實不相瞞,爹,女兒和六王爺從皇宮裏的珍寶庫被盜開始就格外關注時局了。珍寶庫被盜,大哥因此獲罪,二哥立功頂替大哥當上了衛尉,這些事都非比尋常。現如今跟父親關係好的求福又死了,還死得那麼蹊蹺,這裏麵定然是有什麼隱情!”黎雨初索性就直說了。
聽女兒分析得頭頭是道,黎正青不由對她露出讚賞的神色:“雨初,你若是個兒子,老夫也就欣慰了。你大哥武功好人品佳一身本事,就是於官場權謀之事城府還不夠,若你是他的弟弟,或許能助益不少。隻可惜老夫的兒子裏,有城府的卻心術不正,黎澎那個小子這是賣了老子求的榮華富貴啊!”
從父親的話裏捕捉到了點什麼,黎雨初問:“爹的意思是,當真是太子殿下在對付你?”
黎正青回答:“是不是太子殿下在對付老夫,這個不好說,但老夫確定這裏麵肯定是有人在搗鬼。黎澎的衛尉之職是頂了你大哥的,珍寶庫的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其中有問題,他肯定是參與了其中才能獲得如此高位的。他這不是出賣老子是什麼?”
“那爹現在又為何要著急的將女兒嫁出去呢?”黎雨初重回正題。
黎正青神色一肅,沉聲道:“昨日傍晚,求福曾經派人悄悄的給老夫送了封信,說是他發現了個重要的事要跟老夫麵談,讓我早朝後去西宮門找他,老夫今日早朝後去西宮門等他,半晌沒能等到他,卻恰好碰到了黎澎,他對老夫是一陣冷嘲熱諷,末了告訴的老夫,求福昨夜已經死了。求福一貫穩重,昨夜卻因為差點燒死皇上畏罪自殺了,這很難不讓老夫心中生疑啊!”
“他怎麼知道爹在等求福?”黎雨初插口問道。
“這便是老夫擔憂的地方,老夫回來的路上越想越覺得此事蹊蹺,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圈套,心中十分不安,便決定還是讓你早些嫁了的好,萬一有什麼大禍,你也能逃脫了,能逃一個是一個,說不定到時候,我們一家子人還要指望你來救呢!”
黎正青是個武將,一貫的不畏艱難勇往直前,這還是黎雨初第一次聽他說出這樣喪氣的話來。由此可見,黎正青心中大概真的有非常不好的預感,他怕被人陷害,全家獲罪,所以急匆匆地想要將黎雨初嫁出去,逃得一個是一個。
黎雨初心兒微沉,不答話了。
黎正青撫著她的肩道:“你必須盡快嫁給六王爺,你母親這些日子也將你的嫁妝給置辦得差不多了,隻要他下了聘,這事便算是成了一半。”
看見他殷切的表情,黎雨初心裏有些感動,盡管這個人在原主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拋棄了她,但到危急的關頭,他還知道惦記自己的女兒,這樣算是個基本合格的父親了。
“我會認真考慮的。”她低聲對黎正青道。
“還考慮什麼啊!時間不多了,老夫不知道何時就會身陷囹圄……”黎正青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