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桓點頭,黎淑芸便當先急匆匆而行,陳桓盯著她的背影瞧了一瞬,然後便大步跟上了。
兩人很快就到了聽雨軒,彼時黎雨初剛差了兩個可靠的護院想法子悄悄摸出去給西疆的黎衍和定國的黎蕭送信,事情剛剛辦妥,看見陳桓到來,她立刻讓春水倒茶迎著他坐下:“三公子打聽到什麼?”
陳桓清清嗓子道:“太尉大人是因為求福縱火一事被牽連的。宮內的太監在收拾求福遺物的時候發現了一封信,那信是太尉大人寫給他的,信中說他已經幫求福安排好了家人讓他放心實施計劃,若是計劃不成功,求福也別想見到老母親了,而且說第二日會在皇宮的西門等消息。看那墨跡,像是縱火那日之前沒多久寫的。而第二日求福自縊之後,黎澎確實在西門見到過太尉大人,因而,皇上才下旨徹查這件事,並叫來廷尉負責這件案子的徹查。”
“這意思是,皇上現在憑著一封信認為那晚求福燒了他的帷帳是故意的,而且是在父親的威脅下不得已而為之的?父親才是要殺害皇上的那個人!”黎雨初驚聲道,“但這說不通啊,父親是雲國的太尉,身居高位深受皇帝器重,他為什麼要殺皇上呢?殺了皇上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所以說這件事肯定會牽涉到很多的人和事。好好的太尉不當為何要去燒死皇上呢?這裏麵分明就有問題。不是有人栽贓陷害,便是太尉找到了更好的靠山!”陳桓沉聲道。
“可還有誰能比皇上這個靠山更好更大呢?”陳桓緩緩道,帶著點啟發的意味,“二小姐可以想一想。”
黎雨初腦中靈光一閃正要說話,卻聽黎淑芸高聲道:“未來的皇上!若父親能輔佐一個皇子將來繼承皇位,那父親現在的付出都會在將來得到回報。父親雖然是太尉,但到底權力有限,他的上頭還有丞相壓著,而且當今的皇帝還是從太子一路鬥爭坐上皇位的,頗有魄力,他想要絕對的權力壓根不可能。但若他能輔佐一位新皇登基,便是開國功臣,將來的榮華富貴比起現在來更加可觀,而且更有可能登上權力的頂峰!”
她說得這些都是假設,不過聽起來還是蠻有道理的。陳桓點頭道:“五小姐分析得十分在理,皇上必然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會讓廷尉將太尉給抓起來審問。”
黎雨初臉色沉沉:“看來,皇上寢宮的火隻不過是個引子罷了,先是把求福給燒死了,然後又燒到父親的身上,這後麵不知道還會燒到誰的身上來!”
“似乎會燒到誰的身上,要看父親了……”黎淑芸說著不由露出心疼神色,“父親要受罪了!”
黎雨初心裏也是抽痛了一下,深吸口氣打起精神來道:“父親戎馬一生,定然不會輕易屈服的,他在裏麵受罪我們在外麵也得更努力才是!”
黎淑芸重重點頭緊緊握住了黎雨初的手,然後又看向陳桓感激道:“這次多謝三公子幫忙了,我們家就隻剩下幾個女子了,著實艱難,三公子此刻施以援手,小女銘記在心!”
陳桓擺手道:“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在下也不相信太尉會做出那種事情來,日後五小姐和二小姐若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隻管說一聲就是了。”他告辭離去,黎雨初和黎淑芸送他到院門口,齊齊對他行下禮去,算是表達對他的感謝之情了。
傍晚的時候,太學那邊傳來消息,說是黎暮被太學的師傅強行留下來了,在太尉的案子一日沒搞清楚之前,他都不被允許出來走動。
黎淑蕎得知消息苦著臉道:“現在我們家當真是一個男人也沒有了!”
黎雨初拍拍她的肩膀給她鼓勁:“六妹以前不常常自詡才華和德行比得過男子麼,現在這情況正是考驗我們女子的時機!”
黎淑蕎立刻打起精神,拍手道:“正是正是,女子哪裏不如男,相信隻要我們姐妹幾個同心,總能熬過去的!”
雖然自己是這樣給自己的妹妹打氣,但晚上,黎雨初還是失眠了。現如今,父親陷入弑君的大案,背後有人陷害,他們定然是安排得很周全,想要脫罪隻怕是很難。也不知那廷尉是站在誰那邊的,會不會給父親苦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