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她對眼前的男子就越發的敬佩起來,看著他的目光也有些灼熱。
他眨眨眼睛,湊近了她的耳朵輕聲道:“娘子是不是覺得你的夫君特別有本事呢,對你的夫君愛到骨子裏去了呢?”
黎雨初臉上一紅,輕輕啐他一口嗔道:“手都這樣了,你還不忘記貧嘴!”
“手這樣算什麼呢,這隻是小傷而已,大傷還在後頭呢!”他悠悠道,接過黎雨初手裏的大刀,忽然揚起,對著自己的左肩就狠狠砍去!
這一下子來得太突然了,黎雨初隻顧得上驚呼一聲,就看見鮮血染紅了他的半個身子!大刀“叮”的一聲落在地上,黎雨初撲上去捂住了他肩頭上的傷口。
“去,把刀上的血跡擦了。”雲昊天緊咬了陣牙齒忍過最初的劇痛之後,艱難地對黎雨初說。
黎雨初隻紅著眼捂住他的肩頭不動。
他深吸口氣對她道:“我的娘子從來不是這樣一副經不住事的樣子,她是向來最能辦大事的,他們馬上就過來了,你要不把刀上的血跡擦了,我這一刀不就白挨了嗎?”
黎雨初這才咬著牙轉身過去,用帕子將刀上的血跡擦了,剛剛擦完,就看見府兵隊長帶著一幹府兵衝了進來。
看見雲昊天傷成這樣,府兵隊長頗為誇張地驚呼一聲:“王爺,您怎麼傷成了這個樣子,是那些黑衣人幹的嗎!”
黎雨初現在覺得這府兵隊長無比的虛偽,不由皺起眉頭來冷聲對他道:“還不快點幫我把王爺抬回屋裏去!“
府兵隊長這才手忙腳亂地招呼自己的手下,將雲昊天抬著回淩雲院去了。
等著將雲昊天放在床上,黎雨初就將府兵一起趕了出去,關上門為雲昊天看傷,解開衣服,瞧見深深的傷口,黎雨初的心疼了,氣道:“自己砍自己還這麼往死裏砍,你是活膩了嗎!”
雲昊天咳咳兩聲笑起來:“有娘子這樣的擔心,我便是再砍幾刀也是樂意的。”
黎雨初氣得重重在他肩頭推了下,他疼得齜牙咧嘴,劍眉都糾結到一塊了。
這才意識到自己弄疼了他,黎雨初又連忙輕輕去撫他的肩膀,低聲道:“對不住,弄疼你了。”
雲昊天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她,好像看到了什麼稀奇的東西:“咦?我娘子竟然給我道歉了耶!”說著伸頭往窗外瞧,“天亮了嗎,我要看看今日裏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的!”
黎雨初又好氣又好笑,白他一眼道:“你少說兩句吧,也不怕血流幹了死過去!”
他臉色蒼白,卻還是在笑:“不怕,有娘子在呢,你怎麼舍得讓我死呢?說起來,女兒還沒生呢,怎麼我也得把種子種了,才能去考慮死的事,唔——”
他的話沒說完被黎雨初用帕子把嘴給塞住了,黎雨初瞪他一眼道:“行了,別貧嘴了,我要給你的傷口消毒了,會很疼,你咬著帕子忍著點吧,為了這點疼痛用你一顆麻醉藥不值得。”
她說完也不等雲昊天做出回答的表情,就打開自己的醫藥箱忙碌起來。
大約過了一頓飯的功夫,雲昊天的肩頭就被紗布給包紮好了,黎雨初鬆口氣,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珠對他道:“你躺著休息,我去給你熬藥,你失血那麼多,怎麼也得補補血。”
他拽開自己口中的帕子,急急忙忙對她道:“別著急熬藥,讓我虛弱一陣子再說,好歹也得讓父皇知道我受傷了呀!”
黎雨初看著他一時沒說話,半天之後才道:“雲昊天,看來這苦肉計你是做熟了的呀!”
“那是自然,沒有苦肉計,我雲昊天未必能活到今日。”他悠悠回答,黎雨初卻從他的回答中聽見了心酸和無奈,心中發疼,她不由地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他也緊緊握著她的手,看著她的目光格外溫柔:“以前,除了皇叔,沒人關心我,但現在不同了,我有娘子心疼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輕易死去的,為了你和暉兒我也得好好活著,而且要越活越好!”
黎雨初重重點頭:“不光不能死,也不能殘,我可不喜歡照顧一個廢人!”說著說著話,她隻覺臉頰發涼,正要抬手去撫,雲昊天卻搶在她前頭撫上了她的臉頰。
他用指腹輕輕拂去她的淚珠,仿佛是從心底發出了一聲歎息:“真好,終於有女人為我流淚了,這淚珠比任何珠寶都要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