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初心跳忽然加快了,咬了咬嘴唇才道:“這個玉佩中間是麒麟吧,怎麼看著和別處看見的有些不同……”
“麒。”晉王回答。
黎雨初不解地看著他,他笑著解釋:“我這玉佩上的是麒,麒為雄,麟為雌,也許你以前看見的是麟,所以覺得似是而非,兩者確實非常相像。其實我這玉佩原本是一對,我這塊上麵雕的是麒,另外一塊雕的是麟,兩者很像,不仔細看,看不出分別來——”
“那塊雕著麟的玉佩呢?”黎雨初打斷他的話問,心裏莫名的亂顫。
晉王盯著她瞧了一瞬,勾起唇角回答:“送人了。”
“送給……一個女人了?”黎雨初立刻追問。
晉王的笑容漾大了,點頭回答:“沒錯。”
“是你心愛的女人?”黎雨初又問。
晉王搖頭:“送給了一個與我素不相識的女人,我甚至都沒看清她的臉,但這個女人對我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
黎雨初心兒一顫,難道——
她想到什麼忍不住又問:“小女記得王爺曾經說過,您七年前去過厘城那邊?”
“你怎麼知道我是那個時候送出去的玉佩?”晉王略帶訝異地截口問,想到什麼,神色有些不同,“怎麼,難道當初我送玉佩的那個女人就是你嗎?”
“不!不是我!”黎雨初立刻否認,聲音又大又急。
晉王驚異地看著她,她知道自己剛才有點反常,抬手捋捋頭發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勉強對晉王笑道:“小女倒是想要成為對王爺來說有特殊意義的女子,隻可惜不是。”
晉王跟著也笑起來:“說起來,你當年就在厘城,我還以為就是你呢,若當真是你那倒也是好的,親上加親了。”
什麼親上加親,那是倫理關係亂七八糟吧!黎雨初心裏腹誹,對他笑笑:“那個……不知道暉兒和六王爺下棋下得怎樣了……”
“對,我差點都忘了這事了,走,我們快些去看看到底是老子贏還是兒子贏。”晉王的笑容看上去很是溫和單純,似乎完全沒有黎雨初想得那麼多,他說著這話就順手將玉佩配在自己的腰間,快步往書房走去。
黎雨初看著他的背影,心裏五味陳雜。
之前晉王第一次與她見麵的時候就提到過,自己七年前在春末夏初的時候去過厘城,時間和季節都對上了,黎雨初就曾經懷疑過晉王可能是暉兒的生父。當時她曾猶豫過,到最後還是放棄了刨根問底的念頭,想著讓暉兒和雲昊天好好做父子,自己能在短暫的一年時間陪伴著他們,享受幸福。
現在,又有那塊玉佩和晉王自己的話做了驗證,暉兒跟晉王的關係已經呼之欲出了,難道自己還要做那個把頭埋在沙子裏的鴕鳥,逃避現實嗎?
暉兒是有權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的,就算他不想知道,那也得讓他自己做決定才行,自己如果因為私心隱瞞了他,這對他太不公平了。可是——
想到晉王和雲昊天的關係,黎雨初就鬧心。這是個什麼事啊?雲昊天這樣高傲的人能接受自己視如己出的兒子變成自己叔叔的親生兒子嗎?若暉兒和晉王的關係確定了,暉兒日後何去何從呢?若跟著晉王走,她定然舍不得,雲昊天也許也會舍不得,可若不走,身份尷尬。
黎雨初左思右想,心情一下子煩躁起來,甚至都有點不想麵對那三個男子了。
猶猶豫豫地踏進書房,她聽見晉王興奮的聲音:“好好好!天兒是京城裏下棋數一數二的高手了,沒想到暉兒小小年紀就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太好了!”
他毫不掩飾自己對暉兒的喜愛,上前將暉兒擁在懷裏半開玩笑地對雲昊天道:“我真真是太喜歡這個孩子了,不然這個孩子就送給我當兒子好了!”
雲昊天還沒答話,暉兒就一本正經道:“叔爺,不可,不可的!”
晉王笑看著他:“怎麼不可?”
“現在暉兒叫您叔爺,若您讓我去給您當兒子,我該叫您什麼呢?人倫不可亂的!”暉兒小學究似地背著手道。
晉王“哈哈”大笑起來,點著他的小腦袋道:“你這個鬼機靈,還跟本王談起人倫來了!你以為,我跟你爹要你,你爹就舍得把你給我了嗎?我瞧著他是個小氣的,是斷然舍不得把你給了我的!”
雲昊天立刻回答:“那是自然的,這小子可是我的寶貝呢,怎麼可能給皇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