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初連忙道:“怎麼會呢,都說孩子穿舊的好,穿了舊的好養活,我倒想著跟夫人要點您家公子的舊衣服給我家暉兒穿呢!”
夫人笑起來,笑容中不無遺憾:“隻可惜想要舊的還真沒有呢,我那孫子跟著他爹去戍邊許多年了,兩歲的時候走的到如今都五年了,現如今都跟小公子一般的年歲了,我們也不知道他長成什麼樣子了。隻能在家中每年按照他的年歲備些衣物,防著萬一哪一日.他就跟他爹一起回來了呢。”
她說著又拉住暉兒的手,露出慈愛的表情:“所以我看著這個孩子就特別喜歡,看見他我就好像看見我的小孫子一般了!”
原來是如此,怪不得她會對暉兒那麼好呢,原來是將對孫子的思念寄托到了暉兒的身上,黎雨初這才恍然大悟。
暉兒捏著狄夫人的手笑眯眯道:“狄奶奶,若以後您想您的孫子了,便派人給暉兒捎個口信去,暉兒就來陪著狄奶奶可好?到時候,狄奶奶就當是您的孫子回來了!”
狄夫人臉上笑開了一朵花,摸著他的小臉道:“好,好,這樣太好了。”
黎雨初看著這祖孫倆親親熱熱的樣子,心裏不由暗暗感慨,這暉兒果然是個小機靈鬼,最擅長賣萌討巧啊!
說著話,狄夫人請的大夫就來了,分別給暉兒和兩位小姐把了脈,撫著胡須道:“小公子和大小姐身子素來健壯,倒是沒事。郡主日前是不是得過風寒?”
狄菲霞點頭道:“確是得過風寒,但已經差不多要好了。”
“你病邪還未徹底根除,現如今又下涼水,隻怕是會有濕寒,老夫這就給你開個方子,你按時服用去除寒濕,應該就無大礙了。”大夫不緊不慢道。
一聽要吃藥,狄菲霞立時苦了臉哀求狄夫人:“嬸嬸,我能不吃藥嗎?”
狄夫人撫著她的臉溫柔道:“好孩子,趁病還沒發的時候早些預防,總比病了之後再治要強些吧。”
狄菲霞怎會不懂事?狄夫人這麼一說,她隻得擺出一副認命的表情來:“好吧,我喝就是。”
當下,狄菲霞和狄俊蘭在各自的屋裏休息,黎雨初帶著暉兒跟狄夫人告了辭從內宅裏出來,到前廳去找雲昊天。
去前廳的路上,黎雨初問暉兒:“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掉進池子裏去?”
暉兒摸頭道:“野兔跑,我拿自製的彈弓打它,不知不覺就追到了河邊,一個不小心就滑下去了,誰知那池子不是漸漸變深的,是一下子就很深,滑下去之後我本以為腳能夠著地的,誰知道竟沒能夠著,一時有點慌亂,喝了幾口水。想必兩位姨姨以為我要溺水了,便齊齊跳進水中來救我。”
他說著臉上露出慚愧神色:“是暉兒一時貪玩才發生了這樣的事,是暉兒的錯。”
這孩子也太懂事了,才幾歲啊,就時時反省自己了,黎雨初看他這麼懂事都心疼!她摸著他的小腦袋道溫和道:“沒事的,誰還沒有個不小心的時候?兩位姨姨也沒有怪罪你啊!”
暉兒點點頭,有些羞赧地笑了笑。
前廳自有下人稟報內宅的情況,雲昊天對暉兒的能力很有自信,聽說大夫來看了之後說小公子沒事,他灑然一笑:“我就說我家暉兒不會有事的,他有足夠的自保能力,身子也強健。”
狄涼笑道:“孩子不吃點苦頭怎麼會長大?這種事原不需要如此大驚小怪的。”
說話間,黎雨初和暉兒就來了,眾人便與狄涼告辭,或騎馬或坐車的往回走。
黎雨初和暉兒陪著雲昊天坐馬車,暉兒掩著鼻子扇扇手道:“車裏酒味好濃!”
黎雨初白雲昊天一眼:“還不是你爹酒喝得多了些?”
此刻,雲昊天的臉上微微有些泛紅,眼睛眯著,顯然是微醺了,聽黎雨初嗔他,他咧嘴一笑道:“都是自家人在一起,多喝一些也無妨。”他想到什麼,歪了頭,“說起來,元宵節那日.我在三哥那裏喝得還不如今日多呢,為何那日會醉成那般模樣?”
“許是爹爹您醉了之後忘記自己喝了多少了。”暉兒滿臉調皮神色道。
雲昊天很認真地想了想,好像這是什麼多麼重要的數學題似的,最後搖頭:“不是,我清清楚楚記得就幾杯而已。”
幾杯是幾杯,但酒與酒還不一樣呢!黎雨初心中腹誹,但看著雲昊天這似醉非醉的模樣,也懶得跟他掰扯了,往他身後塞了個靠墊道:“好了,別研究到底哪日酒喝得多了,你閉眼休息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