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淑蕎將他的話翻譯過去,慕沙立刻露出氣憤的神色嘰哩哇啦地說起來,黎淑蕎在旁同聲傳譯:“都一下午了,我都沒解手,你還說我事兒多,你來憋著試試看!”
黎雨初“噗嗤”笑出聲來,對紫魄道:“你帶他去茅廁吧,我和淑蕎去買幹糧。”
紫魄頗不情願地解開了慕沙的穴道,將匕首頂在他的腰上,警告:“你給我老實點,要是耍什麼花樣,我立時就殺了你!”
黎淑蕎立刻將話翻譯過去,慕沙聳聳肩膀說了什麼,黎淑蕎立刻又翻譯回來:“我可不敢,我還要活命呢。”
紫魄推著慕沙下了馬車去了,黎雨初和黎淑蕎也跟著下了車,她們自去買幹糧,等回到馬車上的時候,紫魄和慕沙已經回來了。
“他沒搞什麼花樣吧?”黎雨初問紫魄。
“他敢麼。”紫魄頗為自信道。
馬車連夜趕路,從鎮子的南門出去一路向東南方向疾馳,按照常理,到夜半的時候,她們會到西滿國邊境,然後想法子悄悄出境,天亮的時候應該就能到雲國了。
夜色漸深,馬車一路顛簸,顛簸得人昏昏欲睡的,也不能總點著慕沙的穴位讓他不能動彈,紫魄便隻點了他的啞穴,然後拿繩將他五花大綁起來,防止他逃跑或者做壞事。
黎淑蕎和黎雨初之前便是一.夜沒睡,後來又經曆了驚險的打鬥,這會子不會說話了,被馬車一顛,頭靠著頭的都眯上了眼睛。
紫魄跟背黎暮的灰衣人安排了放哨事宜,那灰衣人先放哨,他就抱著雙臂倚著車壁打起盹來,回頭再換灰衣人。
馬車除了在道路上顛簸的聲音,車廂裏是一片寂靜,大家都在休息。黎雨初迷迷糊糊的睡了會,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脖子以一種難度很高的姿勢斜著靠在黎淑蕎的身上,扭得生疼。
她趕忙坐直了身體,轉轉脖子動動胳膊,直到感覺舒適了點才去看黎淑蕎,看見她往那邊,竟靠到了慕沙的胸口上去了。
慕沙原就被綁得像個大粽子,現在黎淑蕎還把臉壓在他的胸口上,睡得小臉紅撲撲的,嘴巴微張,嘴角還流出一點口水來,沾在慕沙的衣服上。慕沙瞪眼看著她,那眼神喲,要多嫌棄有多嫌棄,無奈他不能說話,身子又不能動彈,隻得那麼僵硬地撐著。
看見慕沙嫌棄的表情,黎雨初心裏忍不住好笑,俯身過去將黎淑蕎扶好。
被黎雨初這麼一扶,黎淑蕎就醒了,用手背擦擦嘴角問:“二姐,是到了嗎?”
“應該是快到西滿國的邊界了。”紫魄替黎雨初回答,“如果到邊界,我們會下馬車想法子悄悄出邊界去,這大半夜的,不可能走正常途徑出去。”
看見慕沙用一種嫌棄的目光看著自己,黎淑蕎皺了皺眉頭,她對之前把口水蹭在慕沙身上的事一無所知,隻指著慕沙問:“我們還帶他回雲國去嗎?”
“不帶了吧。”黎雨初回答。要回雲國的話沒必要帶慕沙回去,說到底他們這次的目的是來救黎暮的,挾持了慕沙不過是為了能脫身,沒必要將他帶到雲國去,倒反而會惹起兩國更大的紛爭來。
“那好。”黎淑蕎說著“嗆”的一聲拔出了匕首,“那我就先對著他的腿紮兩刀,幫四哥報仇!”話音落下,就將匕首對著慕沙的大腿刺了下去。
慕沙嚇得身子瑟縮,但因為被繩子捆了個結實,也動彈不了多少,眼看著大腿就要被黎淑蕎紮個窟窿了,黎雨初及時伸手握住了黎淑蕎的手腕。
“淑蕎,我知道你心疼四弟,但他到底是東院大王的胞弟,傷了他對我們對雲國都沒好處。”黎雨初急聲勸道。
他們不過就是來救人的,而黎暮則是派到西滿國的奸細,怎麼說怎麼不占理,又不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無故傷了東院大王的胞弟,對他們來說當真是沒啥好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黎淑蕎又豈是不懂道理的人?她知道姐姐說得有道理,但心裏又著實咽不下這口氣,跟黎雨初僵持了好一會,才勉強縮回手去憤憤道:“是他將四哥傷成這樣的,不幫四哥出氣,我當真是咽不下這口氣。”
“你怎知是他將四弟傷成這樣的?”黎雨初奇了。
“反正就算不是他親手所為,也是他下令的,東院大王不在府中,他這個二王爺自然是府中權力最大的人,捉到奸細自然不會不報告給他的,對奸細怎麼處置,難道不是他下令的嗎?”黎淑蕎氣憤道。
黎雨初不說話了,不得不說,黎淑蕎的腦子還是滿靈光的,之前她都沒想到這一層去,若黎暮當真是慕沙處置的,那在城門口吊個誘餌想必也是這慕沙想的主意了,不過光看他想的這個主意,感覺他在計謀上還是差了點。這種人應該不會成為大威脅,放了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