暉兒從她的懷裏抬起淚眼迷蒙的臉來,定定地望著她:“那娘親還讓他跟我一起住?原本娘親是跟我一起住的,因為他,娘親你都不樂意跟我住了!”
黎雨初心裏好笑,她搬走隻是順便的事,在這之前她也許久沒有跟暉兒一起睡了。
她沒表現出來,倒是旁邊的雲昊天“噗嗤”笑出了聲:“暉兒,你誤會了,你娘親搬走可不是為了狗兒,是為了你爹我!古往今來,父母住在一起是天經地義的,以往是因為你小,娘親才跟你睡,現在你也大了,是時候獨立了。”
暉兒撇撇嘴沒答話。
黎雨初揉著他的小腦袋溫柔道:“娘親絕對沒有不樂意跟暉兒住,正如你爹說的,你大了,娘親是覺得你的能力已經強大到可以獨立了,才給你個獨立的空間的,正好狗兒來了,你當哥哥的可以給他做個榜樣。”
被黎雨初變相的這麼一誇,暉兒的神色鬆動了許多,但卻依然是默然不語。
黎雨初坐下來,將他摟進懷中又道:“娘親和爹爹出去這麼些日子,暉兒想不想知道我們經曆的事情?”
暉兒的眼睛亮了下,顯然非常有興趣。
“那我就從認識狗兒那個地方開始說,好嗎?”黎雨初麵帶笑容道,看見他點頭,便開始緩緩地述說起來。
她從自己碰見狗兒和他爺爺開始說,說到狗兒爺爺瘟疫死去,後來狗兒發燒,她為了救狗兒被趕出驛館,後來胡三發燒得了瘟疫,她又得了瘟疫,再後來,她被許紹拉去活埋,狗兒悄悄將她刨出來救了,再之後他們遇到刺客,狗兒被刺客一劍刺穿了身體。
隻講了一小段,就足夠驚險刺激了,暉兒聽得小拳頭握得緊緊,緊張地睜大了眼睛,等聽到黎雨初說到狗兒被一劍刺穿身體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驚呼出聲。
“他不會死了吧!”暉兒驚聲道。
黎雨初笑起來,一拍他的腦門:“傻孩子,當然沒死了,不然狗兒怎麼會到這裏來給你當弟弟的?”
暉兒代入角色太深,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憨憨一笑。
黎雨初趁勢問:“暉兒,你覺得狗兒可憐嗎?”
“可憐。”暉兒不假思索地回答。
“勇敢嗎?”
“勇敢!”
“他救了娘親一命,還被娘親連累差點死了,他卻絲毫沒有怨言,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
話說到這裏,暉兒露出堅定神色,對黎雨初道:“娘親,我知道怎麼做了,我這就去給狗兒道歉,將他請到書香院去,以後的日子裏,我會待他親如手足,隻要是我有的,他都不會少,從此之後,他就是我的親弟弟!”
黎雨初笑起來,心裏頗以自己的兒子為豪,她就知道暉兒是個明事理的好孩子!
“這才是我那個優秀的暉兒!”她從心底裏發出一聲讚歎。
被誇讚,暉兒精神振奮,道:“我這就去找狗兒!”說完就快步走出書房去了。
黎雨初看著暉兒輕快的身影出了院子,心裏欣慰不已,手上一暖,她低頭,看見雲昊天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手。
雲昊天的眼中滿是疼惜神色:“那時你怕我過份擔心,對你得瘟疫一事都是輕描淡寫的說,現在聽你跟暉兒說,我才知道原來那時候那麼凶險!你可知,不光是暉兒聽得心驚膽戰,我更是聽得冷汗岑岑,想到我差點又一次的失去你,我就後怕得緊。”
黎雨初笑起來,偎進他的懷中:“我有那麼多次差點死了,但到如今都還好好的活著,這說明什麼?說明我福大命大,老天爺不會讓我輕易死去的,所以你不用擔心。往後的日子裏,我也不會死的!”
兩人相擁了許久,雲昊天才鬆開黎雨初道:“我都忘記了,皇叔還沒去見過呢,他遲遲沒露麵,想必是想讓我們一家人先團聚會,我們總不能去得太晚了。”
黎雨初笑起來,挽住他的胳膊:“走,我們去見皇叔!”
這邊夫妻倆十指相扣地往晉王住的院子走去,那邊暉兒腳步輕快地去了書香院。
書香院裏,萱兒和春.水正在聊天,聊得熱火朝天的,春.水跟暉兒之前聽黎雨初講驚險之事的時候是一樣的表情,手握著拳頭,聽得眉頭亂跳。
一個講得入神,一個聽得入戲,暉兒進了院子,這兩個人竟絲毫不覺。碰巧的是,萱兒正在講自己救黎雨初那段,正好跟暉兒之前聽的銜接起來。
暉兒也不著急去找狗兒了,索性靜靜地聽起來。隻聽萱兒道:“你不知道我趕上去跟那人打的時候,心裏是什麼感受,我真是怕自己一個失手,讓小姐遭遇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