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黎雨初回答,她又道:“不能先讓他知道,他有了思想準備就不是真實的心意了!”
黎雨初表示同意。
當晚,兩人在一個山村裏借了宿,第二日早上醒來,黎雨初覺得自己左臉上的皮膚有點發脹,借了農家的鏡子一瞧,不由下了一大跳。
隻見她左臉的臉頰上潰爛了一大塊,還留著膿水,但卻絲毫不疼不癢。
略略定了神,她意識到這便是素問給她那藥的作用了,心裏不由戚戚,萬一當真好不了怎麼辦?可轉念想到素問的為人,她又放心下來,她是孤傲任性了點,但應該還是信守承諾的。
果然,素問看了她的傷疤之後安慰她道:“放心就是,隻要回頭我給你吃了藥,這傷疤會在一.夜之間消失的。”
她找農家要了個鬥笠,在鬥笠四周縫上輕薄的紗讓黎雨初戴著,黎雨初戴上後對鏡打量自己,覺得自己頗有一種武俠片裏神秘人的感覺。
素問自己也稍作裝扮,換上了農婦的衣服,臉上抹了鍋灰,乍然看去還真不像她了。
兩人繼續上路,跟素問的閑聊中黎雨初得知,這裏是雲國最南邊的郡縣,四季如春氣候宜人,她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來到這裏,然後才在這邊設立了另外一個“根據地”的。
無風無浪地趕了幾日的路,她們始終借住在農戶或者普通百姓家,一直沒被夜魅的人發現。
這晚,她們依舊借住在一戶人家,黎雨初和素問肩並肩睡得正香,黎雨初忽然猛的一驚醒了過來。外麵似乎有人輕輕走路的聲音,難道是那禿鷹的餘孽?
黎雨初立刻警惕起來,推了推素問,誰知素問也早就醒了,俯在她耳邊輕聲道:“一會那人進來,我們就左右夾攻將他抓住!”
素問點點頭,握住腰間匕首。這匕首之前是被素問沒收了的,現在要回去,素問又還給了她。
兩人悄悄起來,將枕頭塞進被子裏,兩人則分別跳下床躲在床兩頭底下。
屏息了會,黎雨初便聽見了匕首劃落門栓的聲音,接著一隻穿著黑靴的腳走到了床前。
那人似乎伸手去掀被子了,黎雨初和素問同時從兩邊跳出來,對那人攻擊起來,那人還沒回過味來,就被素問的鐵刺抵在了脖子上。
借著灑進屋中的月光,黎雨初看到這是個男子,明明不認識他,卻莫名有那麼幾分眼熟,可到底在哪見過,卻又說不出來。
她將匕首在那男子的腰上頂了頂,冷聲道:“你是什麼人?”
男子沒說話,隻定定地看著她,而就在這時,一個如鬼魅般的身影飄然入屋,還沒等她們兩個反應過來,素問就已經被那人扼住了喉嚨!
震驚之後定神下來,黎雨初看清了來人,那人身穿黑色鬥篷,整張臉都藏在深深的蓬帽裏。這樣打扮的人,除了淨還有誰呢?隻是她沒想到,消失了許久的淨竟然又出現了!
“淨,你放開她!”她對淨喊了出來。
淨沒回答。
黎雨初將匕首往那黑衣人的腰間使勁頂了頂,對淨喊道:“你若傷她,我就殺了你的手下!”
淨似乎冷笑了下,淡淡道:“你殺就是。”他從來都是不受威脅的。
黎雨初倒反而沒法子了,隻得鬆開那黑衣人對他道:“行了,我放了他,你也放了我的朋友,你不過是來找我的吧,我跟你走便是。”
誰知淨卻忽然一個手刀打在了素問的後頸上,素問暈了過去。
“你也太自以為是了,對不住,我這次來還真不是找你的,正是找她的!”淨冷冷道,“不過若你想跟我走,我自然不會拒絕。”
黎雨初看著他將素問背負在背上,瞪大眼睛問:“你抓她做什麼?”
“似乎你還沒資格管。”他說著回頭,“你若舍不得她,隻管跟我走便是。”
黎雨初猶豫了下,最終還是一跺腳跟在了他的身後,她沒看見淨藏在蓬帽裏微微勾起的嘴角……
漆黑的夜裏,三人在小鎮上默默走著,繞來繞去的繞了會,黎雨初跟著淨進了個小院子。起初她努力記住路徑,但淨的地方向來像是兔子的巢穴,進去之前都有複雜的迷宮一樣的路徑,她到底還是沒能記住。
裏麵自然有淨的人接應,淨讓人將素問關到小屋裏去,然後靜靜地看著黎雨初,目光有些奇怪。黎雨初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戴鬥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