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芷晴一隻手虛脫的撐在衛生間的大理石麵上,難道她的下半生就癱在床上等待死亡麼?
“會傳染給別人嗎?”
“目前研究發現,除了注射和口服這種病毒,不會傳染給身邊的人。”
聽了醫生的話,韓芷晴這才鬆了口氣,那這麼說,靳北宸和孩子們應該都不會有事,此時此刻,她居然有些慶幸,她沒有將病毒傳染給他們。
“謝謝您,醫生。”
掛斷電話,韓芷晴彷徨的按下水龍頭,手捧著水盡數朝自己臉上潑去。
刺骨的冷意襲卷全身。
韓芷晴抬起頭看著鏡中的自己,她連什麼時候中的毒都不知道,解毒劑……要是沒有解毒劑……最後生活都不能自理,那和死有什麼區別?
抬起自己的手,到時候,這雙手將會連拿筷子的力氣都沒有,她會看不見,聽不見,沒有任何感知的癱在床上,她會慢慢地……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什麼事情都不能自理。
韓芷晴眼眶酸澀極了,拚命拿涼水潑自己的臉,她不能哭,不可以哭……
靳北宸還在外麵等她,她不能讓他擔心。
“韓芷晴,沒什麼的,沒什麼大不了的,勇敢點。”
上天還沒有宣判她的死刑,還沒有到絕望的時候,也許還能夠找到解毒劑,她還有救的。
這麼想著,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韓芷晴深吸口氣,拚命的用水潑著自己的臉,想要讓自己表現的平靜一些,可她還是做不到……
她想象不到若幹年之後,她像一個活死人一樣躺在床上什麼都不知道,就像一個廢人一樣躺在床上,虛弱的苟延殘喘。
那將會是一種怎樣的煎熬,怎麼可以這樣,她還想和靳北宸一直走下去,她還沒看到孩子們長大,她有太多的牽絆和不舍,淚水洶湧的落了下來,她不想變成一個廢人,不想。
韓芷晴癱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痛哭流涕,被她鎖上的洗手間的門被人從外麵狠狠敲了幾下。
“晴晴,在裏麵嗎,出來!”
是靳北宸的聲音,韓芷晴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用水將臉上的淚水洗去,然後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笑了笑。
“韓芷晴,出來!”
靳北宸的聲音已經帶著幾分急切,為什麼去個洗手間要這麼長的時間,難道又發病了?
“你再不出來的話,我要進去了,晴晴?”
“我馬上就出來。”
韓芷晴急忙扯過一把的紙巾擦了擦臉,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
不可以在靳北宸麵前掉淚,不可以讓他擔心,韓芷晴一遍一遍在心中這樣告誡自己。
打開門,靳北宸正準備一個踹門的動作,見她出來,高大的男人就這麼杵在那裏,眼底盡是焦慮和擔憂。
韓芷晴若無其事的笑出了聲,“靳北宸,你幹什麼,我隻不過是上個洗手間而已,你這架勢是準備把衛生間給拆了?”
“我怕你出事。”
“我能有什麼事。”韓芷晴不以為意的笑了出來,平靜的仿佛真的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靳北宸,抱抱。”
韓芷晴衝他張開雙臂,這裏畢竟是民政局,人來人往,“你在撒嬌?”
“不可以嗎?”
“可以。”
靳北宸走上前去一把將她拉進懷中緊緊的抱住。
他的懷抱很溫暖,足以融化她心底所有的寒冷。
“怎麼了?”
靳北宸還是察覺到她的異常,這個女人平時表現的就像個爺們,很少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麵,而且居然主動要抱抱。
“沒什麼。”
韓芷晴將頭埋在他的懷中,悶悶的開口,“你真的想娶我?”
從他懷裏抬起頭,韓芷晴笑著錘著他的胸口,靳北宸俊眉微蹙,他當然想娶她,否則也不會這麼迫不及待的帶她到民政局來領證。
韓芷晴見他點頭,心裏一酸,險些沒能忍得住哭了出來。
“那可不行,上次你向我求婚,這次可沒有。”
話音剛落,靳北宸便彎下了腰,單膝跪地,韓芷晴一驚,看了眼四周,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有如此突如其來的動作,好歹他也是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麼說跪就跪,他的高冷呢!
好在一大清早民政局的人不多,韓芷晴立馬想將他扶起來,“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