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之下,如若是寒冰冷錐。
全數朝著男人刺來。
字字紮心。
隻是,白夜撩起了長衫,坐在後麵的杌子上,翹著腿,聲音帶笑,“看你的樣子,不像是病入膏肓。”
“讓你失望了?”
“倒是讓我驚喜,”白夜說的是實話,剛才聽到蘇嫿聲音的時候,他的心裏麵的確是驚訝不已,從學醫就建立的自信,幾乎在那一刻土崩瓦解,特別是轉身看到這女人麵色紅潤的樣子,怒火四濺。
不過,他一向是喜歡管理自己的情緒,作為大夫,他高深莫測的樣子,能讓人信服。
蘇嫿冷嗬,她故意穿著豔麗,甚至還化了妝,襯的她皮膚白裏透紅,絲毫沒有中毒的樣子,也是為了刺激對方。
不過,白夜的鎮定,倒是出乎了她的預料,卻也印證了她的猜測。
白夜,就是給野狼下毒的人,也是皇後的爪牙。
“說說吧,讓我來,是為了什麼?”白夜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麵,陰柔的麵上,笑意陰冷。
如若是一條毒蛇,在吐著蛇信子,隨時都會奮起傷人。
隻是那陰冷的氣息,到了蘇嫿的麵前,便被暴露在陽光之下,被化解的分毫不剩,“你送我如此大禮,來而不往,到顯得我小氣。”
“哦?”白夜抬眸,他的眼眶略微狹長,總給人一種充滿算計之感,“我很期待啊,王妃能給我什麼樣的厚禮?”
“進來的時候,沒覺得不對嗎?”蘇嫿走來,坐在他的對麵,輕輕擺弄著香爐。
香氣氤氳,柔潤清淡。
倒也覺不出什麼。
蘇嫿手指微抬,手腕上的紅點似乎在隨著血管移動,“聽說,你的毒,都沒有解藥?”
白夜眉心忽然一皺。
這個味道……
“你果然厲害,”白夜當即封住了自己身上的幾處大穴,臉色要比剛才白了很多,“居然將我的毒調製成了香料。”
?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毒已經順入了血液。
蘇嫿笑了笑,“上不了台麵的雕蟲小技而已,神醫就不要誇讚了,不然,我會覺得,很羞愧。”
噗……
白夜的心裏差點噴血。
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不僅僅是研究明白了那毒藥的成分,還能與香料混合,甚至在一開始的時候,隻讓人覺得此物為龍涎香,並不在意。
居然還說是雕蟲小技?
白夜的臉色,終於黑沉了下來,那種不經過掩飾的情緒忽然外露,爆發出來的威壓,常人難以承受。
然而,蘇嫿與他距離如此近,卻依舊巋然不動。
“蘇嫿,解藥呢?”
“你製毒,不是沒有解藥嗎?”
“嗬,沒有解藥,你怎麼會如此?”白夜隻當是醫術比試,他輸給了蘇嫿而已,並不放在心上。
蘇嫿聳聳肩,“可偏偏沒有呢,”說著,她還略帶嘲諷的一笑,“我說我天生百毒不侵,也許你不會信吧。”
“欺負我讀書少?這世上,從未有如此的人。”白夜已經感覺到身體內的骨頭都在疼,胸腔內血意翻湧,他努力壓製,才勉強鎮定。
看白夜忍耐的辛苦,蘇嫿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譏譏開口,“讀書不是為了雄辯和駁斥,也不是為了輕信和盲從,而是為了思考和權衡,神醫,你的確是,該多讀讀書了。”
“來人。”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東方赫就站在了門口。
而白夜,卻是絲毫沒察覺,在他聽到對方開口的時候,那股血意再也壓抑不住,溢出了唇角。
“送去禦膳苑。”東方赫看自己的王妃跟一個男人獨處,吃醋之下,隻想將小狐狸藏起來,再也不給人看了。
蘇嫿補充了一句,“那匹狼如今戰鬥力不強,能不能活命,就要看你的了。”
白夜晃了晃腦袋,勉強能正常思考,“蘇嫿,你想用我做誘餌?你要對付誰?”
“這,就要看神醫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了,”蘇嫿的笑容,比窗外的陽光還要明媚,平白刺激的人大腦一片空白。
有侍衛上前,直接按住了白夜。
擦肩而過。
白夜擦去了嘴角的血絲,剛才的惱怒與恨意似乎完全消失,清高淡然,“你的手串,很不錯。”
蘇嫿心口一顫。
待他離開,緩緩抬手。
這個手串,是她的嫁妝,也是蘇琪親自給她做的。
她的姐姐對待親人,心若火種,摻雜不了任何的雜質。
蘇琪為了她所偽裝的堅強,哪一處不是柔軟生的繭?
又怎麼會害她。
可白夜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東方赫看她神色不對,伸出手輕輕將人摟住,語氣裏帶著不滿,“人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