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嫿的眼淚,幾乎也忍不住。
——我跟哥哥聚少離多,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在的時候,我覺得沒有多少的思念或者依賴,可他若是真的有生命危險,我還是很擔心,就像是自己的肉被割掉了一樣的疼。
綠喬的話,忽然回響在耳邊。
不知道為什麼,卻有血脈的牽扯。
割不斷,也難以化開。
囚犯越走越遠。
“行了,都別看了,散開散開,別堵著門。”守門兵士沒好氣地驅趕著人。
蘇嫿故作無意,問起,“這些人看起來是窮凶極惡吧,是要殺掉嗎?”
“那可不,”守門人想著她送的銀子,對她的態度還算是可以,“這些人先遊街,等三日之後,才會處決,行了,沒有你什麼神事,趕緊走吧。”
蘇嫿故作急迫地上了馬車。
麵具之下的悲戚,誰也沒有注意到。
但卻被綠喬敏銳地捕捉到了。
“主子,是不是出事了?”
蘇嫿輕歎。
“主子,若是有什麼事情,您一定不要瞞著奴婢,奴婢雖然沒有什麼用處,可什麼也能幫你做點力所能及的。”
也許是情緒太需要發泄。
蘇嫿本來不想開口,卻還是輕歎一聲,“是我的父親。”
什麼父親?
綠喬一臉疑惑,“老爺不是……哦,主子,你的意思是,剛才囚車之內,有老爺?”
蘇嫿點頭,又是歎息。
綠喬幾乎呆住了。
蘇北城一向是謹慎小心啊。
而且雖然跟蘇嫿是父女,可東方楓心裏麵明白,這對父女是多麼的不對付,所以,當時東方楓登基的時候,並沒有將蘇北城轉移。
可現在,怎麼會淪為階下囚。
他們卻沒有得到任何一點風聲。
直到是今日!
綠喬猛然想到了什麼,“主子,這麼說,咱們城內麒麟閣跟淩鶴閣的人,已經被屠戮殆盡,或者,就算是有殘餘的人,也不能送消息出來?”
這也是蘇嫿更擔心的。
綠喬的臉色瞬間慘白起來。
若是如此,她們真的是勢單力薄了!
……
老虎轉身,馱著黑玫瑰上山。
其餘的人也跟在自己的老大身後,急匆匆上山而去。
對東方赫跟四方,一點都不留戀。
“王爺,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四方也知道,東方赫身為王爺,又是淩鶴閣的閣主,多年來除了蘇嫿,誰給過他臉色。
如今被一個黑玫瑰如此奚落,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若非一直被攔著,四方早就跟他們拚個你死我活了。
“我們過不去,江寒也過不去,”東方赫抬眸看了一眼天色,如今日薄西山,的確是不能久留。
四方點頭,“那咱們現在去什麼地方?”
“找莫奕辰彙合,”東方赫再看,山上哪裏還有黑玫瑰等人的身影,那些人,仿佛就憑空消失在半山腰一般。
他的眼睛眯了眯,唇角一勾,“去聯係蘇蘭山。”
“是。”四方不知道他的心裏麵想什麼,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王爺,您之前不是說,要速戰速決,然後回去找王妃嗎?”
東方赫轉頭看來,蘇嫿在南國,有皇後護著,暫時不會有任何的危險,“走吧。”
四方更是不懂了。
不擔心媳婦了?
不能吧……
半山腰上。
黑玫瑰腳踩著大象的背,看著山下兩個慢慢消失的人影。
眼神終於從那襲白衣之上收回來。
理智也回到了腦子裏。
自嘲地一笑。
沒想到,她黑玫瑰這輩子閱男無數,如今卻要對一個男人動了心思,難不成,她以後,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不過,吊死就吊死吧。
黑玫瑰又笑出聲,依舊是清脆好聽。
“老大,咱們山上抓的那女人怎麼辦?”一般有個年紀稍微大一點的女子,穿著黑衣,看起來倒是一個麻利人。
黑玫瑰正好閑著沒事,“去看看啊。”
馬廄。
新抓來的人,都要在這裏喂馬,若是有人拿來贖金,黑玫瑰也不會多為難,可若是沒有贖金,那就要在這裏幹活夠了三年,才能離開。
而且離開的時候要被蒙著眼睛,有武功的廢掉武功,沒武功的,就廢掉一隻手。
以免被報複。
如今,就有一名女子,身上的衣服濕噠噠的,還在擰著抹布,給馬兒擦著身子。
“老大。”管理馬廄的飛音跑過來,笑容明媚,“咱們之前生病的野馬,都好了。”
“好了?”黑玫瑰眼底露出一抹驚訝,他們在山上,很多時候,買馬沒有那麼及時,但是又不能一直沒有戰馬,所以,黑玫瑰便會訓練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