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嫿錯愕。
她本身就是大夫,而且比一般的大夫都要高明。
可東方赫還要帶著她去把脈?
是不相信她,還是另有所圖?
看她沒有回應,東方赫垂眸,輕聲解釋道,“你當時離開的時候,幾乎不能吃飯,這段時間,我已經讓人研究了安胎的藥膳,對你跟孩子都好。”
蘇嫿“哦”了一聲,“但是我今天很累。”
若是如此,為什麼不直接將藥膳帶過來,而是還要去讓大夫把脈?
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在樹林外聽到的,她跟莫平陽之間的對話總是在耳邊回響。
心裏麵一陣陣的泛酸。
“好,先回去休息,我送你回去?”東方赫立刻退一步,隻希望她能開心。
蘇嫿點了點頭,卻又歎息一聲,“你送到門口吧,進去不方便。”
“因為有其他的男人?”
“即便是沒有,也不方便。”蘇嫿停下腳步,她的語氣生冷了一些,像是是怎麼也捂不熱的樣子。
東方赫倏然伸出手。
蘇嫿停下腳步。
而他的手,也隻是輕輕拂開了蘇嫿亂掉的長發,落在她的肩頭,淡淡回應,“好。”
本來以為,是一場即將迎來的腥風血雨一般的解釋。
可如此平緩靜和,沒有半分的血腥。
蘇嫿沒有再說話,隻是心頭,五味雜陳。
她似乎期待東方赫吃醋大鬧,可又擔心他如此做了難以收場。
她開始反感他的喜怒不形於色,卻又覺得他這樣,更讓她心安。
因為,他還是跟從前一樣。
走在路上,安靜地能聽到兩個人清淺的腳步聲。
一前一後。
頻率一樣,沒有一點雜音。
直到是走到了蘇嫿的門口。
?剛進這條街,就能看到很多病患在等著。
蘇嫿以前都是男子示人,所以她一身女裝,並沒引起注意,倒是有好心人說,神醫公子不在家,讓她明天再來。
對於此,蘇嫿也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沐王,就送到這裏吧,”蘇嫿指了指裏麵,有幾個女子正在檢查藥材,分類晾曬。
很多藥物需要晚上來曬,避開陽光,所以即便是深夜,這個小院子裏麵仍然有燈籠飄著。
將兩個人的影子,瞬間拉長。
東方赫收回了目光,點點頭,“不能進去喝茶?”
“太晚了,不方便。”蘇嫿看向別處。
他又上前一步,“你想讓我跟這些病患一樣,等著你明早開門?”
“你可以直接來,你不是病患。”蘇嫿的思路還很清楚,可聲音有些急,像是心態亂了。
東方赫又朝前邁了一步,“然後呢?我陪著你看診,一直住著,就算是綠喬的婚禮,你也不打算參加了?”
蘇嫿依舊是沒有抬眸,“會參加。”
“你是她的主子,是要被當做高堂參拜,沒有準備嗎?”他又上前,等蘇嫿回過神來,兩個人的呼吸隻在咫尺之間。
“你……”
“小狐狸,”他的聲音壓低了些許,卻又該死的帶著致命的磁性。
蘇嫿一時間心亂如麻,斬不斷,理還亂。
腰肢已經被猛地摟住。
她輕呼一聲,澄澈的眼裏慌亂不堪。
“你準備好了嗎?”他問。
如若是剛才一樣,薄唇輕抿,音調沉沉的像是浸入水底的七弦琴,微風拂動,音如天籟。
無論他之前做過什麼,此時此刻,她一直為他牽著的心,瞬間沉迷。
“什麼?”她愣了些許,忘了剛才的話題。
東方赫唇角微微一勾,放在她腰上的手緩緩收緊,“忘了?恩,好,我再來告訴你一遍。”
他的唇,越發低垂。
蘇嫿的心,像是要撐開胸腔,撞斷她的肋骨。
……
賀雲路守在老太太門前,看著進進出出的丫鬟,有些擔憂。
今日老太太的事情已經被傳開,很快大哥二哥就會知道,即便大哥生意繁忙,二哥朝中事情眾多,也一定會回來等著老太太分財產。
他這麼多年的努力,很可能就毀於一旦。
江南雨煙花的招牌,隻怕是要跟他無緣了。
而且,老太太神誌清醒的時候就已經說過,讓他一個月之內賺夠一千兩銀子,才有分財產的資格,這件事,兩個哥哥是知道的。
鎮上有不少兩位哥哥的人,他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不可能投機取巧。
唉……
“父親,父親!”賀喬妹帶著哭腔,眼眶通紅通紅的,看到他站在那裏,頓時撲過來,趴在他的肩頭哭的不停,“父親,你一定要給我做主啊。”
“你先給父親說說,你到底是怎麼了?”見麵就知道哭,這一會兒,賀雲路的腦子都要被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