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
蘇嫿朝著門口看去,黯淡的光線的之下,先看到的,隻是一個纖細的身影,應該是個女子。
她微微錯愕,心底有個不好的猜想。
等人緩緩走近,隻見此人將頭發束成高高的馬尾,未施粉黛,倒也秀麗清秀,她還注意到,這個人穿的鞋子,不是常見的繡花鞋,底部偏高微軟,白底黑麵,倒像是“運動鞋”。
目光再次落在對方的臉上。
即便是沒有見過幾次,但此人的確是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隻不過,上一次見麵還是在燕家,這一次,卻是如此境地。
“原來是你。”蘇嫿微微一笑,唇角邪魅的一勾,“許久不見,你倒是清減了不少。”
蘇雅語站在廊下,人淡然而立,與蘇嫿四目相對。
她有的時候就在想,這個古代人究竟是有何能耐,可以將自己一手爛牌打成如此輝煌的模樣。
如果不是兩個人如今站在對立麵,也許,還能成為好朋友。
許久,蘇雅語福輻身,“見過王妃。”
蘇嫿點點頭,“想當初在燕家,燕小姐的病情燕家能交給你,也足以說明你的能耐,隻是不知道為何,你會從燕家出來,到了這裏?”
別人不知道,賀雲相可是聽說過燕家的一些流言蜚語。
燕家有兩位嫡出,男孩燕驍不務正業,好在如今參軍了,在楚地還打了幾場勝仗,女孩燕洛極為可惜,在戰場生下,被敵軍傷到了臉,一個女孩,就此毀容,至今還沒嫁出去。
不過前幾日,倒是有人說起,燕洛的臉已經好了,是因為找到了一個神醫,所以,蘇雅語跟白夜就沒有了利用價值,才從燕家脫離。
賀雲相隨後也看向蘇雅語,眼底充滿了懷疑。
蘇雅語淡然一笑,“王妃也許不知道,我已經從燕家離開,如今跟在黑玫瑰身邊。為索羅山上的人看病問診。”
“嘖嘖,”蘇嫿挑眉,“原來,你落草為寇了?”
蘇雅語並不生氣,似乎也已經料到對方會這樣擠兌自己,“王妃說笑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秋林已經在黑玫瑰掌握之中,將來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
“就是就是,”賀喬妹趕緊喊道,“你根本就不知道,蘇大夫在戰場上救了多少的人,醫術多麼的高明,你嬌生慣養的,哪裏有這樣的見識?”
這就明擺著說蘇嫿的醫術不行了?
“這樣啊,”蘇嫿抿著笑,“蘇小姐一介女子,在戰場都能臨危不懼,真是讓人肅然起敬,隻是不知道,蘇小姐到底擅長何等病症?畢竟戰場上,可沒有賀老太太此等疑難。”
說的也是。
術業有專攻啊。
賀雲相眉心微緊,心底不免有些猶豫,即便現在沐王不如從前,可瘦死的駱駝馬大,為了一個蘇雅語,得罪這個人,到底值得還是不值得??
蘇雅語輕輕一笑,聲線比剛才還要溫和,“這點,我想王爺更清楚。”
蘇嫿回眸看向東方赫。
賀雲想也是一臉懵。
暗沉的光線裏,他一身白衣勝雪,仿佛是在帶著光亮,隻要是看一眼,就難以移開眼睛。
賀喬妹即便不是第一次看,可是心裏麵的悸動還是難以控製。
“許久之前,”蘇雅語像是無意之中,“那個時候,王府有一位嬤嬤病情嚴重,禦醫束手無策,還是燕家將在下送去,才勉強留下了嬤嬤的命。”
還有這樣的事情?
蘇嫿眨眨眼,她怎麼聽說過?
但看到東方赫沒有反對,想必也是真的。
“總之,醫術沒有第一第二,救死扶傷乃是根本,”蘇雅語福福身,換了一副歉意的口吻,“王妃若是覺得我搶走了您的病人,大可以處置我,隻是老太太現在是蘇醒的關鍵時刻,還希望王妃能稍等片刻。”
蘇醒?
賀喬妹剛才還在犯花癡,聽到這兩個字,頓時反應過來,小臉瞬間煞白。
祖母要是醒了……後果不堪設想!
蘇嫿低低笑了笑,“那既然如此,賀大掌櫃,你口口聲聲說我謀害老太太,那不如等著老太太醒過來,我們再說這件事?”
“哼,誰知道你到時候還能耍什麼花招,伯父,她一直坑蒙拐騙的,絕對不能相信她。”賀喬妹義憤填膺,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了。
賀雲相看了一眼東方赫。
從剛才進門開始,這位王爺便是雲淡風輕的,似乎這裏發生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一樣。
說實話,若是東方赫還是從前的沐王,他是不敢跟王妃叫板的,但現在形勢所逼,他若是太客氣,反而被人抓住把柄。
“好,那就等母親醒來,”賀雲相叫了下人來,將人全部請到了房間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