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我說……”
“說什麼呢？”棲霞抹了抹自己的眼淚，“是告訴我你可以給我皇後的位置?，還是告訴我，我的家人都已經死在你的手下？”
沈默宇的手忽然攥緊，手中的長劍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他不是這個意思。
可……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東方赫的武功不如從前，他派去的高手足夠將他拿下，至於蘇嫿，一個孕婦，根本不足為懼。
也許這個時候，已經砍下了他們的人頭，暗衛們正在回來邀功。
“你為什麼不說了？”棲霞滿心滿意還等著他的解釋，哪怕是欺騙她也好啊。
就告訴她，男人都有野心，他隻是想要給她更好的生活。
或者說，他沒有傷害過她的家人，一切都是誤會，也是誤傷。
可是沈默宇垂眸，半晌沒有一個字。
棲霞閉了閉眼，眼淚順著剛才的淚痕再次落下，她這真心，終究是錯付了！
所有的愛，都是一場風，吹過，就沒有了！
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嗬嗬……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一直覺得自己不夠好，所以拚命想要討好，想要給他最好的。
她費盡全力，殫精竭慮，都是為了他！
可……
這還真是滑稽。
滿心滿意搶來的愛情，果然是保鮮期一過，隻剩下了肮髒與惡心。
雙手緩緩鬆開，任憑斷裂的指甲在手掌心中滑落。
胸腔被撕開的口子不斷地冒著血，疼的她難以自持。
深吸了一口氣！
她緩緩笑了。
“既然這樣，”棲霞的聲音都是顫顫的，卻又是從未聽過的決絕，“那我們，就……一別兩寬，也好……各生歡喜！”
“棲霞，你還是我的妻子，以後……”
“還有以後嗎？”棲霞苦澀的笑著，“我的家人都在你的手中送命，以後你跟我之間，隔著無數的靈牌，還怎麼在一起？”
沈默宇眉心緊鎖，臉色頓時陰沉無比。
而棲霞卻是已經轉過身，將地上的莫奕辰扶起來，“皇上，你趕緊走吧。”
“這……”
“你放心吧，有我在，他不會繼續傷害你，隻是，我隻有一條命，也就隻能救你這麼一次，所以，接下來如何，還要你自己去想辦法！”棲霞抹掉了眼淚，勉強露出一抹微笑，“走吧！”
侍衛們當即上前，想要斬草除根。
莫奕辰的路依舊被困住。
棲霞卻是緩緩朝著男人走去，看著他俊美的容顏，看著他深邃的眸子，看著他高大的身軀，看著這個，被自己深愛的樣子……
“阿宇啊，你真的要……讓我死在你的麵前嗎?”
“讓莫奕辰走！”沈默宇看著她走近，方才看清楚了她臉上冰涼的淚水，看清楚了她腫1脹的眼眶，看清楚了顫抖的身軀，看清楚了她的絕望。
他到底做了什麼，讓一個深愛自己的人，變成了現在這樣？
從小，他在劍莊便被訓練，雖然是大弟子，卻是沒有什麼地位，因為他的師父告訴他，想要成為人上人，就要先學會低頭求人。
師兄弟沒有人能看得起他，即便是劍莊覆滅之後，他也一直依附於別人而活。
他從未體會過愛人和被愛的感覺。
直到是後來，遇上了蘇嫿，這個女子英姿颯爽，對他沒有半分輕蔑，他的確是動過心，可那不過就是一時悸動，最終消散在時間裏。
再後來，便是莫如意。
這個公主，是他一直想要利用的對象，可他不知道，他的趨之如騖，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的目的不純潔，還是因為他也心動了。
算計了江晚晚，算計了東方楓，他沒有算計到自己的心。
當初莫如意被困在山上，他去救人的時候就想著，若是這一生注定沒有人愛著他，那他學會愛別人也好。
可是……
棲霞還是改變了他。
當他以為不能活著，幾次在生死關頭徘徊的時候，是棲霞！每一次都是棲霞！
他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明明覺得喜歡莫如意，可在重傷之後，還是同意了跟棲霞成婚。
他清楚的記得，拜堂的那一刻，他還想著要跟這個女人，白頭偕老的。
“其實，我死了或者活著，對你來說，不過就是一個風景吧，看過之後，很快就會忘了，”棲霞笑了笑，在他的麵前忽然彎腰，撿起了一把染血的長劍。
“阿宇，我真的夠了，”她跟沈默宇一樣，生下來就不被重視，還被人下了毒藥，好不容易遇上了真愛，卻又是這樣的收場，“我想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