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嫿的心頭一顫。
果然是有人！
“是誰！”
裏麵的聲音頓時消失。
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楚裏麵的?情況。
許久！
她站在門口，想要等著對方先開口。
但是對方更有耐心，一動不動。
兩個人更像是在做一場對弈。
直到是，蘇嫿大腦之中，忽然靈光一閃，對著裏麵輕輕開口，“棲霞，我是蘇嫿！”
“哐當！”
又有東西落下。
蘇嫿坐下，終於肯定了心中的猜想，裏麵的人，就是失蹤很久的棲霞。
她緩緩朝著裏麵走了幾步，腳不小心碰到一邊的桌子，這裏麵的東西常年沒有人用，雖然力氣不大，但是桌子卻散架了，七零八落在她的麵前。
裏麵的人，還是沒有說話。
“本來我跟你三哥已經離開了，但是為了你，我還是回來了，棲霞，你在不在，若是在的話，跟我說句話好不好？”
依舊是沒有聲音。
蘇嫿小心摸索了一下，沒有發現前麵有東西，便小心走出一步。
“等等！”
聲音沙啞無比。
幾乎聽不出對方的身份了。
好在她們算是熟悉，仔細分辨，還能聽出對方的身份。
“棲霞，你沒事就好，你先跟我走，即便是你不想跟沈默宇在一起，我也會幫你，你在這裏，環境太差。”塵土漫天，毫無生機的地方，住著的人也要瘋掉了。
??“你真是不該回來，”棲霞的聲音還在繼續，聲線卻是比剛才顫抖著，“我對不起三哥，他沒有必要為了我涉險。”
蘇嫿皺皺眉，“你是我們的家人。”
“你走吧，我有自己的想法，”棲霞的聲音轉冷，根本不想現身。
……
沈默宇經常失眠，這一晚卻是更甚。
他習慣去思考如何自保，如何奪權，即便是在跟江州那段比較舒適的環境裏，依舊是難以安枕。
如今身邊危險環繞，他更加沒有辦法獨善其身。
披上衣服，他索性走到外麵。
今晚的月色並不好，一邊的烏雲黑沉沉的，很快便能遮住月光，整個天下，都會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你們聽說了嗎？”
一直伺候他的宮娥守夜，蹲在一邊的角落裏，並沒看到沈默宇出來，“冷宮裏麵，還是有鬼在哭。”
“我也聽說了，是個女鬼，哭起來可嚇人了，好在咱們的差事不是冷宮那邊的，有個姐妹晚上路過冷宮，被嚇得失心瘋了，年紀輕輕就被處理了，唉！”
“是啊，你們說，這皇宮裏麵這麼多年沒有什麼事情，現在怎麼就鬧鬼了呢？”
“這不是太上皇沒了嗎，那才是真龍天子，咱們現在的皇上，如今還要看駙馬的臉色，能有什麼出息，鬼都鎮不住了吧。”
“皇上乃是太上皇親生的兒子都不行，那要是駙馬以後真做了皇帝，豈不是鬼魂更多了。”
“是啊，太上皇的棺材板還能壓住嗎？”
“你不能亂說，小心那鬼魂找上你。”
沈默宇咳嗽一聲，那聲音當即消失。
幾個宮娥縮成一團，生怕沈默宇會突然發難。
可沈默宇隻是皺皺眉，便朝著外麵走去，根本沒有懲罰她們的意思。
走出了宮殿，沈默宇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居然就朝著冷宮的方向走去。
那裏麵有鬼，他是不信的。
所以，倒是不如親自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
蘇嫿微微一愣。
記憶之中棲霞，一開始病秧子，後來也是敢愛敢恨，若是早些年沒有病痛，倒也跟莫如意一樣，能夠隨心所欲。
可現在……
即便是看不到她的樣子，但是聽聲音，都能感覺到她的語氣裏透著一股絕望與哀沉。
對一切都失去了希望，對任何事情都沒有興趣。
她是活著，可更像是行屍走肉。
“如果你相信我，你想要做什麼，我可以幫你。”蘇嫿壓住了心底的酸楚，低低引導。
棲霞苦笑一聲，角落裏出現在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她在移動，“嫿嫿，你是我的嫂子，也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想離開，我可以拚了性命，隻是，我的事情，你不要管了。”
蘇嫿愣住。
“三嫂，你覺得我不爭氣也好，覺得我傻也好，我隻求你，給我保留最後的一點尊嚴，好嗎？”
蘇嫿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被許多的棉花塞住，嗓子幹澀的難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保留最後一點尊嚴。
她竟然不知道，棲霞已經哀沉到了這種地步。
“如果……”蘇嫿抿去了眼角的淚滴，“如果你需要我幫忙，可以去前麵的宮殿，我就住在那裏，”說完，她轉過身，多留無用，還不如想想，該如何進行下一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