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狠起心來極其絕情。
梁珍的眼淚撲簌簌往下落,一向爭強好勝的女強人形象的她,在這一刻哭得像個孩子。
連旁邊的管家都心生不忍。
唯獨厲景清不為所動。
許久之後,他才開口。
說出的話比刀子還鋒利,能將人淩遲。
“在厲家長大的孩子從不會流淚,那是弱者的表現。”他說,“梁珍,我對你很失望。”
梁珍比厲景清小十歲,她從小到大學到的所有本事,都是厲景清交給她的。
在梁珍看來,若不是厲景清行動不便,他將是比厲景七還要優秀的人。
厲景清是她的目標,她想要跟他在一起,就必須變得跟他一樣優秀。
連厲老爺子說,梁珍身上的狠勁和拚勁叫人心驚。
若她身為男子,將會成為和厲景清厲景七他們一決高下的人。
格鬥,拳擊,柔道,散打,樣樣精通,上到琴棋書畫,下到社交禮儀,無所不能,甚至精通八國語言。
她是厲家子女中的傳奇。
正因為如此,她才會被厲家如此重視,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
可這些對梁珍來說遠遠不夠,她要更加優秀,這樣才能有資格跟厲景清並肩而立。
厲景七曾勸過她。
他說:“大哥若真的將你放在心上,哪怕你一無是處,他也待你如珍寶。梁珍,你真的不必對自己這麼狠,你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厲景七不止一次問過梁珍:“你累嗎?”
她累啊!
她怎麼能不累?
可這個累是她心甘情願的,甚至叫她覺得幸福和快樂。
隻要一想到她這麼努力的結果,就是離自己的夢想更近一步,梁珍就開心的不得了。
可是,厲景清還是結婚了。
毫無征兆。
等她知道時,他已結婚三個月。
其實連梁珍自己都快忘了,她當初是怎麼熬過來的。
或許是為了避嫌,從那之後,厲景清就定居歐洲,再也沒有回過厲家。
一晃就是三年。
梁珍喜歡厲景清,喜歡了整整二十多年,她這麼多年全都是為了厲景清在奮鬥,她的人生除了厲景清,再也容不下別人。
可以說,他早就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曾經的梁珍很在乎厲景清對她的評價,他從未否認過她的一切。
如今卻說,他對她很失望。
心撕裂了一樣抽疼,疼的她五髒六腑都縮在一起,無法呼吸。
梁珍死死著嘴唇,咬的都滲出了血跡。
厲景清垂下眼眸,不再看她:“你好自為之。”
說完就叫管家推著他走了。
“厲景清!”梁珍在後麵聲嘶力竭,一字一句,似是從心裏摳出來的字,“你告訴我,沒有你的人生我該怎麼過?告訴我!”
梁珍死死盯著他的背影,多希望他能回一次頭,哪怕是稍微停一下,可惜沒有。
他離開的比誰都絕情冷漠。
梁珍壓抑又悲慟的哭聲,和前廳宴會裏的歡聲笑語,形成鮮明對比。
蘇音心中不忍,起身下樓。
不一會兒,她在梁珍麵前站定。
蘇音把紙巾遞給她。
梁珍沒接。
蘇音也不在意,拿著紙巾幫梁珍擦眼淚。
蘇音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的眼淚會這麼多,怎麼都擦不完似得,不停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