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七直直的站在那裏,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無比清晰。
迄今為止,從未有人打過厲景七的巴掌。
他是商界奇才,雷厲風行,手段毒辣,高高在上,是神一般的存在。
所有人一聽到他的名字,都會不由自主地肅然起敬。
唯有蘇音,是第一個敢甩厲景七巴掌的人。
且一連兩次甩了他耳光。
“解恨了嗎?”
他非但沒有怒不可遏,反而順從問道。
悲涼的嗓音裏帶著幾不可察的討好和脆弱,滄桑的聲音叫蘇音微微一顫,嘴唇發抖。
解恨嗎?
不!
恨意難解。
曾經她有多愛厲景七,如今就有多恨他。
就是眼前這個男人,欺騙她,利用她,背叛她,她拚上性命為他剩下的孩子,被他親手摔下懸崖,無情殺害。
想到孩子,蘇音抖如篩糠。
她跌坐在地上,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嗆得心肝脾肺全都疼了起來。
她不能哭,不能在殺死她孩子的仇人麵前露出半分脆弱。
蘇音咬的嘴唇都出血了,還不鬆口。
“你瘋了?”情急之下的厲景七連忙用手去掰她的嘴,卻不小心被蘇音咬住了手指。
牙齒相合,狠狠咬下,十指連心,厲景七的眼睛眨沒沒眨。
他靜靜地看著蘇音,隻要能叫她解氣,怎麼樣都好。
她心甘情願。
下一秒,蘇音鬆開口,冷笑一聲。
蒼白沒有絲毫血色的臉上,冰冷又殘忍:“想以此換取我的諒解?做夢!”
厲景七抿了抿嘴唇,垂下眼眸:“我本來就沒有這麼想過。”
他隻想讓她開心,僅此而已。
“能讓我快樂的厲景七早就死了。”
看出厲景七心中所想,蘇音毫不留情說道,“死在了真相被揭開,得知他騙我,利用我,並親手殺了我孩子的那一刻。”
厲景七血色盡失。
……
蘇音和厲景七的關係越來越冷。
她不允許他靠近半步。
但凡他稍微靠近他一點點,她就會在應激反應的刺激下,不斷嘔吐。
每一次的嘔吐,像是無形的大手,將厲景七的心撕的七零八碎。
他的心上壓了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
又像是破了一個大洞,怎麼都堵不上,冰冷刺骨的寒風從四麵八方湧來,凍得他遍體鱗傷。
這段時間內,溫蘭芷來蘭苑的次數一次比一次頻繁。
甚至有一次,蘇音剛從房間出來,就看到樓下客廳,溫蘭芷替厲景七整理衣領。
動作親昵,比她這個妻子還要盡職盡責。
蘇音冷笑,厲景七死耗著不肯離婚,可有的人早已成熱鍋上的螞蟻,迫不及待,恨不得馬上將她取而代之。
厲景七沒有防備溫蘭芷的動作,等他反應過來,對方已經替他整理完了衣領。
厲景七臉色咻然變冷,後退一步拉開距離。
冷漠中透著狠辣,警告道:“請自重。”
自重?
厲景七竟然用自重這個詞來警告她?
心底的憤怒似乎要將溫蘭芷吞噬,內心有多憤怒,她表麵上就笑的有多溫柔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