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的心都快到嗓子眼了,尖叫聲幾乎已經衝出了聲帶,卻硬生生停止了。
因為她已看清眼前的人。
“王爺!”
林黛玉左右一看,立刻拖著已經半昏迷的北靜王往裏走,也不知道她小小的身軀此刻是哪裏來的力氣,飛快地將門鎖上,又重新扛起北靜王。
也不知是不是剛才脫力了,這會兒隻覺得北靜王沉得可怕,深色的夜行衣表麵上看不出來什麼,但是觸手的黏膩跟濕熱感,除了鮮血不會有別的了。
“王爺,你怎麼樣了?北靜王?水溶!你給我醒醒!”林黛玉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這裏的她當然不會知道北靜王的名諱是什麼,但是她卻是清楚地知道是北靜王的名字——水溶。
北靜王聽到這一句呼喚,眼皮微微抬起,隻可惜他臉上也滿是血液,竟是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樣,隻睜眼瞎般看了一眼,便真真切切地暈過去了。
林黛玉鼻中一酸,就要哭出來,又連忙重重咬了自己舌尖一下,用疼痛轉移注意力,
好在此時林如海匆匆趕來,父女兩個不敢讓別人知曉,合力將北靜王抬入小院中。
林黛玉顫抖著手剪開北靜王的衣裳,入目便是觸目驚心的傷口,在鮮紅的血液中是刺目的明顯。
林如海看了亦是心驚肉跳:“北靜王這傷勢也太重了,不請大夫是不行了。”
林黛玉忍住心中那幾乎讓人暈厥地痛楚,強行鎮定下來給北靜王清理傷口:“好,我稍作處理,勞煩爹爹去請大夫來。”
林如海看了看林黛玉,心知眼下的情況再講男女大防已是無用,從今天審問出來的消息來看,這事牽連太廣,便是連紫鵑跟常嬤嬤這樣的心腹都不能夠知道的,請大夫的事隻有林如海去辦。
林如海匆匆離開,此時相熟的大夫是不能夠用的,為免以後生出事端來,隻能夠用遠處從未見過的大夫,要醫術好,還要肯半夜出來行醫,還要給人蒙麵帶來,至少在鄭太醫回來之前,這大夫都要住在林府上了……
事情一大堆,林如海再沒有心思多想什麼,也知曉自家女兒並不是能夠聽得進勸的人。
這邊林黛玉鎮定下來,將北靜王的衣服全都剪開剝下來,剪到褻\/褲時有些猶豫,但是北靜王大腿上那麼長一條疤,不清理是肯定不行的。
林黛玉知曉這些傷口,平常來說,兵器上帶有鐵鏽跟細菌,極其容易感染,而特殊情況之下,就好像上次一樣,很有可能是帶毒的。
林黛玉必須仔細檢查,若是傷口有異,恐怕要做排異處理,將傷口附近的血都擠出來。
雖然林黛玉不是大夫,但是好歹這麼多年久病成良醫,鄭太醫喜歡跟她討論這些個,她自己本身也懂二十一世紀的急救法則,第一步處理總是沒錯的。
林黛玉穩下心神來,剪下北靜王的褻\/褲,隻留下一小塊布料蓋在關鍵部位,其餘地方便有傷口的,都用配比的鹽水衝洗幹淨,又用去年新下的棉花,經過蒸煮後製成棉球,蘸取高濃度的蒸餾酒來消毒。
林黛玉不敢多做什麼,消完毒,見還有些深重的傷口在流血,隻敢用鄭太醫留下的金創藥止血,不敢包紮,也不敢動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