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黛玉一回頭，發現是樂夫人，連忙丟掉樹枝站起來，回答：“是，我每三日就要進宮一次，同永齡公主一同上課。”
說到這裏倒是有點兒心虛，上課是一起上的，但是身為永齡公主伴讀的她，跟永齡公主卻著實不算熱絡。
樂夫人的目光之中帶著些渴望跟期盼：“林姑娘，你剛才說永齡她，有這麼高了對吧？她才比你小一歲呢，竟比你矮這麼多，平日裏吃飯吃的多嗎？衣裳呢？喜歡穿什麼式樣的？頭發是誰給她梳的？”
“啊？”林黛玉又是一陣蒙，不禁汗顏：“吃飯我沒有同公主一處，這個不太清楚，衣裳就穿的宮裝，嗯，冬暖夏涼，用的都是好料子。”
林黛玉想想，將自己記得的都說了，想來母女不能相見，樂夫人應該十分想念永齡公主吧？她今日說的關於永齡的事，恐怕都是樂夫人餘生要用來慰懷的，想到這裏，林黛玉也化身成為話癆，仔仔細細地說了。
“現在日頭暖和了，公主喜歡穿嫩黃色的衣裳，她生的好，玉雪可愛，跟粉團子一樣。鞋子上喜歡綴珍珠，除了宮靴，還穿過騎裝的靴子，到這兒的。”林黛玉在小腿上比劃了一下。
“頭發麼，估計是嬤嬤梳的吧？永齡公主不喜歡辮子，喜歡都盤起來做發髻，簪子好似也不少，比我的多，我見過鈴鐺式樣的和蝴蝶式樣的。”林黛玉絞盡腦汁地回想，天可憐見，她腦海中留存的記憶大多是永齡怎麼折騰她，她怎麼化解，再給永齡吃癟的。
這事兒當然說起來有趣，永齡越活潑越好，可是現在說不合適啊……她總不能跟樂夫人說，你女兒看我很不順眼，屢次想要挑釁我、戲耍我，但是很可惜都被我給懟了回去吧？
樂夫人眼神溫和而歡喜地看著，她因為身體衰弱，也因為聽力異常靈敏，說話是很費勁的，難為林黛玉聽懂了她的話，肯這樣細致地回答。
說了好一陣話，林黛玉都有點兒口幹舌燥了，剛想說暫停一下，忽然就見北靜王拎著茶壺過來了，十分自然地倒了一杯茶，遞給她。
林黛玉接過來大口喝下，又把杯子遞回給北靜王，示意還要一杯。
做完了才覺得不對，一扭頭，果然樂夫人的目光中就帶了些不明的意味，含著笑，林黛玉臉上頓時一紅，解釋道：“我太渴了，就沒有顧忌那麼多了，我們不是……”
不是了半天也沒不是出來個什麼，反倒是樂夫人看著林黛玉窘迫的樣子，眼神越來越戲謔。
“哎！反正就不是樂夫人想的那樣！”林黛玉接過茶杯來，一口灌下，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麼，水溫剛剛好，不燙不涼，入口滋潤。
樂夫人輕輕笑著，看了看北靜王，又看了看林黛玉：“你們，很好。”
林黛玉苦笑道：“現在一點兒也不好，我們被困在這裏了，出不去了。”
樂夫人依然含笑，輕輕搖了搖頭。
林黛玉靈光一現，突然懂了樂夫人的意思：“夫人您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