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等到什麼時候?”她一分鍾都等不下去了。
管家搖了搖頭,“這個可不好說,可能一個星期,也可能一個月,要是他心情好,呆上一年前載也是可能的。唯一能確定的是,他一定會趕在你們的婚期之前回來的。他是一家之長,這種大日子自然不會錯過。”
婚期?
她和陸庭琛之間哪裏還有什麼婚期?
而且,就算他們要結婚也在三個月以後,磊磊怎麼能拖到那個時候?
醫生早就說過,磊磊要盡早進行手術,越拖越危險。現在的他心髒已經出現了大問題,可能隨時發生狀況。
眼淚,再次滾了下來。現實總愛跟她開玩笑,為什麼一次次給她希望又一次次讓她失望?
林若芷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陸宅的,有好幾次,她差點就跑進車道裏一死了之,最後還是忍住了。連死的決心都有了,還有什麼是不能做的?
幾乎不眠不休,她再次回到了南城。
她再次去找宇珍珠。
現下最快的方法是讓宇珍珠鬆口,先給磊磊做完手術再說。
她到達宇家時,宇珍珠正在禪房念經。誠允正死後,她便養成了習慣,每周都要進禪房一次,為誠允正念經超度。
林若芷耐著性子等她超度完,這才走上前去。宇珍珠看到她,兩道眉不由得擰了起來,擺明了對她的厭惡。
“話已經跟你說清楚了,還找過來做什麼。”
她冷冰冰地開口,難得沒有叫人趕人。
林若芷壓低了頭,“我知道您恨我,隻要能解氣,您怎麼懲罰我都行。但磊磊還隻是個孩子,他什麼都不知道。”
“罰你?罰了你我的允正就能回來了?如果你能讓允正活回來,我不僅不針對你的孩子,還會把你當菩薩供著。”
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宇珍珠這麼說無非是想讓她知難而退。但磊磊的手術迫在眉睫,她又怎麼可能退卻?
“人死不能複生,我沒辦法讓允正活回來,但隻要您能在手術書上簽字,我以後做牛做馬來報答您。”
“你以為我誠家缺牛缺馬嗎?我們誠家擁有諾大的公司,想要什麼沒有!”宇珍珠終於失去了耐心,大聲發起脾氣來。她紅著眼睛看敵人般看著林若芷,“允正死了,我沒讓你和你兒子陪葬已經不錯了,如今誠宇集團因為聖錦的毀約再次陷入困境,這都是你的錯!你就該付出代價!林若芷,你別恨我,要恨就恨你那不爭氣的兒子會得這種病,他若不得這種病,又怎麼會讓允正送了命?怎麼會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三年前他就該死了,現在讓他死已經算是客氣!我還是那句話,想救你兒子就先救誠宇,誠宇和聖錦的單子若是找不回來,你兒子就得死!”
“宇總!”她這樣無情的話激得林若芷大叫了起來,胸口無盡起伏,卻已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宇珍珠瞪大了眼,“不要說是我要害死你的兒子,真正要害死他的是你自己,是你!你連聖錦的單子都保不住,是你讓他失去了治病的機會!”
宇珍珠瘋了一般,開始大喊大叫,滿嘴喊著要拿她的兒子給自己的兒子償命,甚至要過來掐林若芷的脖子。好在傭人塗媽跑了出來將她拉住。
事情鬧成這樣子再談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了,林若芷被宇珍珠的小兒子給推了出來,一個人孤零零地立在院子裏,任由眼淚不斷地往下落。
難道真的沒辦法救磊磊了嗎?
“什麼叫報應,這就是了。林若芷,如果當年你不纏著允正哥不放,不破壞我和他的感情,又怎麼會有今天呢?你就是個掃把星,克死了允正哥現在又來克自己的兒子。看著你的兒子快要死了,我內心裏真是爽快啊,林若芷,你可千萬別先於你兒子死啊,那樣我就看不到你因為失去兒子而生不如死的樣子了,我該有多失望啊。哈哈哈哈。”
大樹下,程曼麗站在那兒,一字一句地出聲,嘴裏夾著利劍似的,沒有一個字能聽。林若芷本就心亂如麻又疼痛不堪,這幾句話說得她幾乎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她無力想象磊磊的離去,太可怕了!她捂著臉,不要命般跑了出去。
跑了大半夜,終於筋疲力盡,她倒在牆角,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兩眼看著慘白的天空,手揪緊了胸口,她,要怎樣才能救磊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