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突厥?”
江浸月看了眼李宗煜背後的傷口。
也不知道怎麼折騰的,傷口這麼長時間反複結痂撕開,即使原本隻是很淺的傷口,這會也有點猙獰起來。
“嗯,突厥反反複複的打,父皇覺得丟麵子了。”
李宗煜應了一聲,而後就感覺到,自己背後的傷口被人輕輕的摸了下。
江浸月剛用烈酒洗了手,手上自帶著入了夜的沁涼,碰的李宗煜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你身上帶著傷也不行了?”
這傷口本來就是拖延的借口。
李宗煜啞著嗓子,輕輕的嗯了一聲。
江浸月歎了一口氣,給李宗煜定了罐,又把床底下的小箱子拖了出來,找出了一瓶藥。
“你這傷口有點嚴重,我給你今夜上了藥,到了前線去,記得每隔一日上一次,不日便好。”
“嗯。”
李宗煜側臉,看了一眼江浸月手裏的藥瓶,心裏無端的熨帖了一些。
但是難免的,又想到了江浸月送給江陵的那一小箱藥,剛剛舒坦點的心又開始翻江倒海的冒酸水。
“哦對,你去突厥,什麼時候能回來?”
李宗煜身上的毒還沒有拔完,這才是第五次,越是後麵的拔毒越是艱難,餘毒如果拔不幹淨,以後若是再有意外中了毒,說不定會連帶著這個餘毒一起發作出來,到時候還要麻煩。
可是江浸月也不可能跟他去突厥邊境。
李宗煜斟酌了一下,緩聲說道。
“不一定,如果突厥拿夠了東西,自行回去,快則三五天就回來了。”
頓了下,李宗煜繼續說道。
“如果突厥野心膨脹不知好歹,可能會拖個三五月。”
“不行。”
江浸月搖了搖頭,認真的跟李宗煜說道。
“你這個毒如果拔不幹淨……”
“我留了人在京城,你如果有什麼困難,拿著宮牌去西門口找周公公。”
“我?我能有什麼麻煩?”
江浸月給李宗煜上好了藥,又給李宗煜二次施針拔毒。
李宗煜沒回答。
“我待在侯府挺好的,重點是你,還有兩次拔毒,一定要把毒拔幹淨了,否則後患無窮。”
李宗煜還是沒說話,江浸月嘖了一聲。
“不聽大夫言,吃虧在眼前。”
真要是以後再中毒,毒發起來,痛的是李宗煜又不是她江浸月。
江浸月就怕那會自己已經離開了京城遠走高飛,到時候沒人負責李宗煜,別給整死了。
李宗煜側過了臉,幽暗的燈火下,他的黑曜石一般的眉目,不小心沾染了奇異色彩。
“浸月,你是在關心我嗎?”
江浸月怪異的看了一眼李宗煜,不可思議李宗煜的腦回路。
她當然擔心李宗煜,他要是死了,她怎麼才能再去抱一條這樣順手的大腿?到時候牆倒眾人推,她還怎麼奪回定國候府?
但是被李宗煜這麼直白的問出來,江浸月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難道,我不該關心你?”
江浸月眨眨眼,反問了回去。
李宗煜反而是語塞了,又默默的轉過去頭,悶悶說道。
“你為什麼關心我?”
“你要是死了,我還怎麼跟你退婚?以後怎麼在京城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