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下意識的,伸手就往床邊櫃子上的彎刀摸去。
此刻隆冬,屋外冰天雪地,又是人睡到最深的淩晨,外麵還有輪流當值的暗衛,江浸月想不出來,除了刺客還有誰是從背後的窗戶進來。
竟然氣息隱匿的如此厲害,一直到窗鎖從外打開來才被江浸月發覺。
如果是能打下屋外暗衛的刺客,那江浸月根本沒有勝算的可能。
背後來人抬腳進窗的時候,江浸月彎刀一轉,床頭的燭火瞬間熄滅,與此同時,江浸月瞬間暴起,劃開了側邊帷帳,直衝窗邊那刺客的腦門!
屋內燈燭熄滅之時,窗邊刺客略微停頓了下,再睜眼,江浸月已經到了麵前。
“叮!”的一聲。
江浸月隻覺得彎刀碰到了什麼可以回彈卻異常堅韌的絲線,巨大的衝力化成了回彈向她的力道,她那瞬間幾乎沒辦法做出任何反應,一下子就被往後掃退。
腰上在那一刻多出了一雙手,把江浸月帶著轉了一個方向,防止她撞到後麵的床架上。
說時遲那時快,江浸月一個回手,彎刀已經抵在了背後之人的脖頸上。
“是我!”
“......”
屋內沒有燈火,又因為隆冬,窗上門邊都封著厚厚的棉褥防止透風,眼前幾乎可以說是一片黑。
江浸月頓住了手,因為她已經認出了這個聲音是誰的。
“你...你不走門,大半夜的爬窗戶幹什麼?”
江浸月嚇的寒毛直豎,這才放下了刀。
離源手還在江浸月的腰上,語氣裏帶著挑逗的笑意,“柳下惠,采花賊,夜探女子閨閣當然要從窗裏走。”
“滾。”江浸月啐了一口,這才收了刀,掙脫開去拿火折子,點了燭火。
離源走到了床邊,腳邊勾了一個凳子,大喇喇的坐下,摸著自己的脖子說道,“還真狠啊。”
借著燭火一看,脖頸上麵已經有了一道血痕。
江浸月連忙扔開了刀,拉開了離源的手。
“哎?我以為刀沒碰到你。”
她記得,在黑暗裏時候,第一下是被彈了回去,第二下隻是停在了離源的脖子前麵,這會怎麼傷了他?
“很痛啊,你還不承認。”離源誇張的叫,說著又要伸手,摸向那脖頸上傷口位置。
江浸月翻了個白眼,很是無情的對著離源手背就是一巴掌。
“別動!我看看傷口,誰讓你好好的門不走,偏要學登徒子?”
“...”
江浸月抬起了離源的下巴,借著燭火,細細的看了下那傷口。
還好,傷口很淺,應該是被彎刀衝過去的那瞬間碰著了。
“就這點傷口就喊疼?”江浸月放下了離源的下巴,轉過身一邊拿藥,一邊不屑的問他。
離源沒說話,像個小狗一樣坐在凳子上,一隻手撐在身前,一隻手沒忍住,抬著摸了摸江浸月剛剛捏過的地方。
“說吧狗崽崽,這次來又幹什麼?”江浸月拿著銅片,挖了一小塊藥膏,湊到了離源的身邊。
離源連忙放下手,兩隻手都撐在身前,指尖不安的磕了磕圓凳的邊緣。
藥膏清涼,塗在那火辣辣的傷口上,瞬間像是某種難以言說的救贖。
為了方便上藥,江浸月一隻手還端著燭火,臉頰的輪廓被昏黃的燭光映照,如同鍍了一層溫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