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似是而非的挑了挑眉頭,那一雙蒼老的眼睛如同鷹隼。
江浸月立馬垂下眼睛,頓了好一會才小聲說道:“這是王爺幼時所贈,妾身一直貼身帶著。”
老皇帝立馬掀起眼簾,看向了下麵跪伏的江浸月。
瞌睡了送枕頭?
是巧合?還是眼前這人在裝?
江浸月抿了抿嘴唇,雙手捧起,對著老皇帝小心翼翼的說道:“還請父皇恕罪,將玉簪,還給兒媳。”
哼,愚笨的東西!
老皇帝麵色一冷,玉簪清脆一聲響,應聲而碎。
江浸月立馬抬頭,心痛的看著老皇帝手裏的玉簪,又千萬小心的模樣,不敢抬頭看老皇帝的神色!
“你應該感謝這根玉簪,不然此刻斷的,就是你的手指。”
“父皇...”
江浸月驚恐的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看起來真的嚇到了。
老皇帝擺了擺手。
“行了,你帶著子昂回武德殿去吧。”
“...是。”
江浸月拎著裙擺,想要站起來,結果假意一個腳滑,噗通一聲又跪在了地上,痛的臉色一白。
“父...父皇。”
嚇的聲音都打顫,畏畏縮縮的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這苦肉計,下本了!
老皇帝這不滿足的樣子,很明顯是在考慮,到底要不要讓江浸月這麼輕飄飄的回去,江浸月隻得自己動手,要是真的讓老皇帝自己想起來動手了,哪裏就是摔一下的程度?
“來人!”
老皇帝見江浸月被嚇到腳軟站都站不起來模樣,反而是放心了一些,提聲叫了一句。
立馬兩個小太監進了殿內,垂手站在一旁等候。
“把王妃和王長子,帶回武德殿,沒朕允許,不得出殿!”
老皇帝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盯著玉簪和信件,沒再抬頭看江浸月。
江浸月被兩個小太監,幾乎是半抬著出了養心殿。
一直到了武德殿,小太監退了出去,白子昂抱著湯婆子,跟在後麵進了門。
屋外天色已經亮了起來,但是陰的厲害,昨夜的大風似乎是要帶來陰雨。
這天,再下起雨來,怕是要更冷了。
江浸月坐到了床榻上,讓薛媽媽去拿藥。
白子昂走到了江浸月的麵前,定定的看著江浸月的膝蓋,小小的眉頭皺的厲害,很是不高興。
江浸月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關係。
宮內人生地不熟,薛媽媽又被限製了人身自由,好不容易才要來了藥油。
一撩褲腳,膝蓋被摔的地方,已經凝成了一大塊青紫。
白子昂放下了湯婆子,固執的從薛媽媽手裏接過了藥油,肉呼呼的小手還帶著溫度,一點點的揉進江浸月的膝蓋上。
江浸月早就知道白子昂機靈早慧,但最怕的就是他變的深沉陰鬱。
早慧的孩子,往往也會性格往另一個方向塑造靠攏,不知怎麼了,江浸月就忽然想到了離源。
“子昂...”
她想開口勸一勸。
白子昂眼睛都沒抬,對著江浸月的膝蓋吹了吹,頓了好一會才說道,“娘親,你放心吧,爹爹回來會收拾他的。”
這種多疑乖戾暴躁又殘忍的君王,注定了在這個位置坐不長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