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白如玉的手指不住的摩梭著那兩個字,心中已滿滿的都是沉重,卓字代表了阿卓,而這個惜字呢?難道就是竹扇上絹秀字跡的主人嗎?
就連一個名字也附庸風雅,讓人浮想聯翩。
那是一個女子,也隻有一個女子才會有這樣雅致的名字:惜。
手中的扇子,合了開,開了合,如此三五次,芸若這才將扇子置於籠袖中,“多謝姑娘美意相贈,芸夕便收了,日後尋得機會再謝過五王爺吧。”
惜與卓同在一個扇墜上,那便代表著兩個人非比尋常的關係,隻是這些,她從不知道。
扇子是暮蓮澈的提議,那麼他必是知道的了,可是在這如香館她卻不便問,暮蓮澈已成功的挑起了她的好奇心,難道阿卓對待自己根本就是一個玩笑嗎?
可是,為什麼幾次相見,他帶給自己的感受明明就是相戀呢?
迷糊,錯亂,困頓,這樣的一天,太多太多的糾結向她襲來,讓她一時之間甚至無法來消解這所有的一切。
與暮蓮澈一起離開如香館的時候,那館中的幽幽的檀木香又是讓她將一個女子俏麗的容顏與阿卓的重疊在一起,惜,那是阿卓曾經愛過的女子嗎?
暮蓮澈重新上了馬,芸若與水離也重新上了轎子,一路靜靜的向著皇宮而後,芸若早已將周遭的一切繁華摒除在了自己的世界之外。
快至宮門時,水離隻得做做樣子的下了轎子隨在芸若的轎旁,入宮,然後是清梨宮。
“芸夕,我便送至此處,你且好好保重自己,再不可難為了自己的心。”意有所指的說完,暮蓮澈瀟灑掉轉馬頭,直接向玄清宮複命去了。
芸若與水離各自提著一個小小的包裹,她的是滑胎之藥,而水離的她一直猜不出那是什麼,那是在蝶戀水榭時水離與暮蓮澈一起拿出來的。
卻無心去問,她隻想迅速的回到自己的清心閣,來理清自己紊亂的思緒。
天色已近黃昏,冷意無邊,就連呼出的哈氣也明顯的現在周遭,不遠處淑妃的門前有小丫頭正在左顧右瞧著,芸若發現的時候想要繞路經過,卻已經晚了,還是被那小丫頭發現了她與水離的蹤跡。
隻得硬著頭皮前行,隻希望不要再生什麼枝節,到了,小丫頭恭敬的向她道,“芸夕姑娘,我們主子今個一早就念叨你呢,許是好久不見了吧,既然芸夕姑娘路過,不妨就進去探望一下我們主子。”
有心不去,卻拗不過這小丫頭的語氣,倘若自己真的沒有進去,隻怕傳到淑妃口中的又是一番景象了,隨即又想到那日水離的被罰跪,於是她忙將手中的藥包遞給了水離,“水離,你身子不好,又染了風寒,千萬別進去傳染給了娘娘,就在這門口等我吧。”撒了一個謊,不想讓淑妃再有機會欺侮了水離。
水離會意,立時就咳嗽了兩聲,引得那小丫頭巴不得也離得她遠遠的,“芸夕姑娘快請進吧。”
零亂的一顆心此時已是千瘡百孔,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不要進入淑妃的寢宮,然而她還是來了,淑妃是阿卓的母親,就一直都是她的磨難,許多的事也因著這層關係而有了微妙的變化,也更加的讓她難以去對抗。
門開時,是淑妃斜倚在床褥之上,因著淑妃還在月子中,也因著芸若的病,所以芸若一直沒有進入過淑妃的寢宮,這是自淑妃生產之後她第一次來探望她,那一日淑妃失去孩子的痛苦她早已有所耳聞,也是因為如此才讓她在踏入門檻的時候想到了自己腹中的胎兒,如果失去了,那也會是她的傷心。
“芸夕參見娘娘,娘娘金安。”芸若禮貌周到的施禮,努力唯持著彼此間的那份複雜的關係。
“坐吧。”擺擺手,淑妃笑向著她,再也沒有了那一天的淩厲眼神。
悄然而坐,把自己的那些無奈壓製在心底,她隻想安全的熬過眼前的可能出現的麻煩。
“夕兒,剛從青煙寺裏回來的,是嗎?”淑妃雖然是病臥在床上,可是她的發一絲也不亂,衣著也是整齊,就仿佛隨時都在恭候別人的請安一樣。
頷首,芸若點頭輕應,“是的,剛與水離那丫頭從青煙寺回來,水離病了,怕她傳染了你,所以就讓她等在大門外了。”急忙為水離開脫,生怕淑妃又拿水離生事,讓她也無能為力幫顧水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