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看到了什麼?”唐陽羽十分淡定,看似隨意的問了句。但是其實根本沒有想要答案,因為即便是李易風回答了他也不信。
李易風也沒有回答。
因為在他的策略裏他是在推心置腹,明顯對方誠意不足,這談判要雙方都有誠心才行,倘若隻是他剃頭挑子一頭熱那根本不行。
玉龍堂裏的氣氛迅速尷尬起來,尷尬到二黑都快睡著了,在趴在椅子上不停的打瞌睡。平常她入睡很晚很難,現在兩人劍拔弩張卻成了她最好的催眠曲。
沒辦法,這孩子天生就是殺人的人,也隻有聽著打打殺殺的事情才能睡好了。
李易風見唐陽羽今天沒有談判的誠意馬上起身告辭,但是態度還是好的,沒有翻臉。
而這也為他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搶占了一點優勢。
黃碧嘴裏說的小人就是如此,明明是他自己心懷不軌算計別人,但是說出去卻好像他多麼有情有義多麼想要世界和平,被他陷害的人才是大奸大惡之徒一樣。
黃碧親自把他送到山下。
這個送可不是護送,這個送是押送,他不會讓李易風看到任何他不該看到的人和事。小心是一定的。等他回到玉龍堂的時候唐陽羽還在,二黑卻靠在他身上睡著了。
身子在另一張椅子上,頭在他的腿上。
這姿勢看著很難受,偏偏這孩子睡的又很香甜。
黃碧知道唐陽羽不願意叫醒她,忍不住溫和的笑笑,他好久沒有這麼溫柔的笑了,因為他是唐門的惡人和大管家。
他不能也不需要這種溫情,他需要的是殺伐果斷需要的是詭計多端事無巨細才行。
“爺,這樣下去二黑會給你慣壞的,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這孩子以後要是還是還這麼整天喊打喊殺的那真的要出事的。爺您也該稍加管製了。”
黃碧說的已經很隱晦了。
二黑是唐陽羽手裏的一柄殺人利劍,可是也不能隨時隨地都揮舞著要殺人,這樣不但容易誤傷還容易刺到自己。
既然是殺人的利劍那麼就該有劍鋒所指所向披靡的時候,也該有寶劍還鞘一片安然的狀態,一張一弛文武之道。
這才對。
這不是什麼中庸之道和事佬,這是華府先人幾千年來積累下來的一種大智慧。
任何人長期繃得太緊都會斷,過分的剛直也會斷。
所以黃碧這時候提醒這話一方麵是為了唐門和唐爺,一方麵也是為了殺人的二黑好。
“二黑眼下倒還好說,眼下最不穩定的是大黑,大黑不需要發瘋,她隻需要固執起來,那就天下大亂了。黃碧,去關上門,有些事我得跟你說說了。”唐陽羽聲音低沉,語調沉穩,頗具大將風度。
黃碧馬上關門,然後重新回來,下意識看看睡的香甜的二黑,那意思二黑在合適麼?
我可以先把她抱到裏麵去睡。
唐陽羽沒表示,沒表示就是不用動,而不是默許他擅自動二黑。
二黑是他的寶貝,別人誰也不能動。
就在這時二黑突然迷迷蒙蒙的睜開眼睛,有點委屈,“老板,我做錯什麼了麼?你不要二黑了麼?”
黃碧臉色一緊,難道二黑沒睡著,剛才的話都聽見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可唐陽羽卻淡定自若,“是你自己做夢了,沒事,接著睡吧。”
二黑果然很聽話的繼續睡了。
黃碧抬手擦擦額頭的冷汗,壓低聲音,幾乎用啞語,“爺,二黑真是做了噩夢?”
唐陽羽輕輕點頭。
“沒事,你大點聲說,在大黑和二黑的問題是,二黑殺人有一個原則,那就是除了我之外的都可以殺,包括她姐姐。但大黑不同,大黑要做什麼事都有她自己的原則和主見,並且做什麼去殺誰也不會跟我說。”
黃碧一愣,“可大黑教育二黑一定要服從命令聽指揮啊。”
隨後自己就忍不住搖頭,“她教育二黑怎麼做是一回事,自己怎麼做又是一回事,兩者不沾邊的,嗬嗬。”
“那爺的意思是?”
黃碧有話沒說出來,沒說出來的意思是,爺您要廢棄大黑不用還是直接處理掉?
唐陽羽抬頭看看玉龍堂裏的一切,一切都沒變,變的隻有人,“不,我要問的是大黑除了二黑是否還有別的親人在。”
黃碧有點摸不著頭腦,“沒有啊,他們姐妹倆都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他們的爸媽死的時候我們也都在。他們家本來就是小門小戶,沒什麼親戚朋友,爸爸媽媽死了以後就剩下他們姐妹倆相依為命。至於密門密宗的老少跟他們也都是同門的關係而已,並不存在血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