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予胥一人獨立,目光呆然,看著風若歆的麗影漸漸地消失在視線裏,溫柔的笑意中,一絲苦意緩緩地生出。
許久,他開口,“出來吧。”
那一頭,一個酒壺淩空飛來,在空中滑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如墜落的流星。
那人身影一閃,藏藍色的外袍在空中滑翔,在空中畫出最美的炫光。那人墨發飛揚,繡袍飛灑,人如畫中仙。
幽予胥身影一閃,下一秒,已經站在了屋頂上,手裏握著酒壺,優雅地坐下,喝酒。
那人身影一閃,閃至他的身側,舉酒,共飲。
幽予胥側頭,瞥了身邊的人一眼,不禁問,“你怎麼也來了?”
“本宮仰慕二小姐已久。聽聞她大哥出事,那也是本宮的大哥之事,本宮不得不出手相救。”商君於嘻笑地說。
依舊有幾分痞子的氣息。
幽予胥輕笑,“你倒是多年不改的脾性啊。”
商君於喝了一口酒,微冷,歎了一口氣,“軒轅灝也來了。”
“嗯。”幽予胥低頭,淺酌。
“其實,你不應該把那一段往事告訴她。”商君於褪去了往日的輕佻,認真地說。
“她很敏感,很聰明。遲早會知道的。”幽予胥的目光定格在風若歆所居住的房子上,微微出神。
商君於藏藍色的錦繡衣袍一閃,隻留下一個微暖的酒壺放在原地。
“去哪?”幽予胥忍不住問。
“找我媳婦——!”
聲音回蕩在空中,久久不散。
幽予胥輕輕一躍,便已安然地站在了雪地上。
他輕輕地回眸,看了一眼風若歆的住所,轉頭,移步,堅決地離去。
“王爺……”纓凝咬住下唇,緊緊地跟在幽予胥的身後,“不跟風小姐說一聲嗎?”
“不必了。”幽予胥轉頭,吩咐,“即刻回國。”
“是!”
“王爺,房子已經轉讓到風小姐名下。”
“嗯。”幽予胥轉頭,繼續吩咐,“查一下那個叫隨風的男子。”
“是,王爺!”
……
風若歆坐在房外側邊的千秋上,輕輕地蕩著千秋,思緒飄然。
——你很像她。
——你跟她很像,很像。
風若歆低頭,深深地吸了一口。
記得初見之時,他飛身而來,攬住她。她很隨意地配合著他。
那一句,姑娘,我們是否見過?
如今依舊深深地印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就是因為這一張相似的臉嗎?
那一支幽國獨一無二的柳舞飛笛,也是因為這張臉嗎?
他的溫柔中透著似有若無的憂傷與落寞,大概都是來自於那女子吧?
她,是誰?
思至此,風若歆不禁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無奈地反問自己,“關我什麼事?”
此刻,商君於輕微的踱步至她的身側。
凝視著她纖弱的背影,眸光裏緩緩地折射出柔光,他緩緩地從衣兜裏掏出那一塊淡紫色的小布塊,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幸好,她沒事。
幸好,她活著。
幸好……
在她墜崖之際,他將近絕望了。他多麼害怕,再失去她一次。
她忘記了過去,可是他無時無刻不記著,就像是深深地刻在心上的烙印,刻骨銘心。
他傷害過她,幸好她忘了。
他慢慢地把那一塊淡紫色的布收回自己的衣兜裏,一步一步地靠近她,伸手,輕輕地推著為她推著千秋,他輕聲地問,“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