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雪蒼白無色的小臉上生出了無數的愁容,她精巧的柳眉輕輕蹙著,無奈地搖了搖頭,“素雅公主有天下第一公主之稱,傳聞其擁有絕色傾城之容貌,琴棋書畫無所不能,隻是,真正見過素雅公主真容的人屈指可數。絮雪向來仰慕素雅公主,卻不能一見,終究是遺憾。”
風若歆的眸光轉向了窗外慘白的天空,生出了一片虛無,如同被清晨薄霧籠罩著一層氤氳,“英才輩出的時代,恰巧碰上生不逢時,總會帶有些許遺憾。”
“若是予國沒有滅亡,或許素雅公主也不會慘死吧。”絮雪不禁歎氣,如同冬日裏的一絲無奈悲涼的哽咽,她不禁問,“你倒是奇怪,怎麼會突然問起了素雅公主?”
“我被認錯為素雅公主。”風若歆淡淡地說,宛若一池紋絲不動的清水,難以起任何波瀾。
絮雪一雙瀲灩如水的眸子閃過了一絲驚訝與疑惑,“你像素雅公主?”
“或許吧。”風若歆淺淺一笑,如往日般波瀾不驚,淡定從容。
她永遠都如此。
外表下是一副從容淡定的姿態,無所求,無所爭。隻是,命運似乎不打算放過她。太多的疑慮,太多的謎團縈繞在她的身側,與世無爭的她不得不親自用手去撥開眼前的層層迷霧。
也許,她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剛強,隻是虛有其表罷了。
“二小姐,若有需要絮雪的地方,盡管開口,我會盡我所能去幫助你。”絮雪伸出手,輕輕地握住風若歆的手,如同捧著陶瓷一般,不敢用力。
風若歆的睫毛輕顫,宛若被風吹動的花瓣般的顫動,她的眸光載滿了一片赤誠,“謝謝。”
“二小姐,我們是朋友,不對嗎?”絮雪一張病白的臉上盛滿了如春光般的暖笑,“朋友間,不必言謝。”
“絮雪,我很幸運,與你為友。”風若歆眉心的紅朱砂異常閃耀,她雙唇一裂,燦爛的笑容放佛夏日池間盛開的荷花,處於淤泥而不染,自有聖潔靈動之氣。
絮雪的笑容一凝,不禁感慨。
那一抹絢爛的笑容如同冬天的第一場雪,直直地飄進她的心裏,在她的心間落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或許,燕國將軍府二小姐,才可配得上天下第一絕色美人之稱謂。
“時候不早了,你不便在‘翠花樓’多留。”絮雪淺淺一笑,病態的臉上盡是溫暖的陽光在流淌,“回府吧。”
“嗯。”風若歆點頭,“你身子不適,多加休息。”
眼見風若歆已離開。
‘噗’,寂靜的閨閣裏,一聲響聲在回蕩。
絮雪沒有血色的雙唇間吐出了一口鮮血,染紅了原本慘白的雙唇,如同塗上了唇彩般的鮮豔奪目,觸目驚心。
“小姐!”侍女一手扶住絮雪。
“我沒事。”絮雪抬眸,深深地凝望著閨閣的門口,那一雙清澈的雙眸蒙上了一層淡漠的憂傷與清冷。
回到將軍府之時,天色已經稍微地暗淡了下來。
近日,風子軒常日留在皇宮之中,直至半夜才回府,淩晨又往皇宮趕。她不問,他亦不說,可是她隱約之間還是感到了事態的嚴重。
筱溪走進閨閣,“小姐,你的信。”
風若歆接過信件,打量了信封,是普通的信封,封口處卻是‘千葵宮’的葵花印記。
風若歆淡然自若地支開筱溪,“筱溪,幫我衝杯參茶。”
“是。”
飄著淡香的閨閣內,一盞淡黃色的孤燈。
那女子一頭未束的長發隨意地散落,黃色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似是蒙上了一層金黃色的柔光,竟生出了幾分神聖。
黑暗中,禦言不禁出聲,“主上……”
那一身白袍的人輕輕揚手,示意禦言閉嘴。
夜色黯然的角落裏,那人發出了無奈之聲,如同黑夜中最清淺的歎息,那淺淡的歎息中盛滿了深深的相思。
“朕隻想看看她。”
白影一閃,那人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風若歆緩緩地將信拆開。
——本宮親眼所見你殺了沐引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