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皇宮。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柳纖墨緊緊地盯著站在屋頂上的紅衣女子,一雙淬著冰的眸子散發出凜冽無比的冷意。
那紅衣女子睥睨著微微抬眸的柳纖墨,那玉雕麵具的亮眸盡是挑釁的氣息,幾分冷酷幾分倨傲,放慢自己的語速,一個字一個字地從雙唇間傾吐而出,“柳千金,我說,你是窯子裏出來的婊子。”
柳纖墨臉色一抽,那塗滿了胭脂下的臉帶有幾分僵硬,袖子下手狠狠地握住,那尖尖的指甲狠狠地掐進了掌心之中。
她以為那一件不堪回首的往事已經深深地埋藏在心底裏,任由歲月的風化,成為了永恒的秘密,直到麵目全非,可是,沒有永恒的秘密。
“妖女,你竟敢汙蔑相國府的千金的清譽?你可知道那是死罪?”柳天昊氣的瞪著眼睛,死死的盯住那個居高臨下的女子,那張猙獰的臉帶有恨不得馬上衝上去手刃了那女子的衝動。
“相國大人,真大的官威啊。”那女子盈盈一笑,“當今皇上並未開口,何時到你指手劃腳的?難不成,在你的心裏,你才是唯我獨尊的?”
一聲聲地淡然,一聲聲地質問,看似漫不經心地回答,無意間的反問,實則是一步一步地替他扣上專權的罪名。
“妖女,皇宮之內,豈容你胡言亂語,老臣一直為皇家效力,自然是以皇上為尊,又豈敢以下犯上?”柳天昊故作大義凜然地說,那一臉的憤慨之色堪比一代忠臣,必定流芳百世。
那紅衣女子眸光一轉,並不理會此刻柳天昊的滿臉虛偽,而是轉向了軒轅灝,那如同繁星般閃耀的眸子盯著站立的異常挺直的軒轅灝,緩緩地說,“軒轅灝,你不可以娶她。”
“為何?”軒轅灝迎眸,深深地凝望著那個身穿紅衣的女子,冰冰冷冷地問。
他記得,初見之時,他記憶中的那個女子就是如此一身亮眼的裝扮,飛入他的視線之中,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時她囂張跋扈、盛氣淩人,那一種睥睨天下的氣息讓人至今難忘。
她說,她叫予晗風。
軒轅灝嘴角一抹淺笑。
那女子露出了沉默,頃刻,她輕聲地說,“因為,隻有她,才可以配的上你。”
她?
別人不知道那女子口中的她是誰,但是他知道,她說的是素雅公主。
隻有她,才可以配得起他?
多麼狂妄的言論,殊不知,在他的心裏,隻要能陪伴著她便是一生的榮幸。
軒轅灝依舊的冷漠,如冰般堅硬地說,“你沒有資格命令朕,配不配得起,朕說了算。”
“難道,你連皇家的顏麵也不要了嗎?”那紅衣女子言語間露出了幾分慍意,“娶一個人盡可夫的女子,可謂是有福同享,愛戴萬民的好皇帝。”
他想娶,她偏不讓!
難道他已經忘記了她的姐姐素雅公主了?
“皇上……請不要聽信任何小人的讒言,纖墨向來潔身自好,並沒有……”柳纖墨可憐兮兮地拉住軒轅灝的衣袖,滿臉的淚水,如同受了委屈那般的不甘與無奈。
“沒有?”那女子發出了如雷般的笑聲,“柳纖墨,你也有夠虛偽的。”
那紅衣女子伸手一翻,空中飛出了一個黑影,那黑影由於自身重力的直直地往下落,不偏不倚地摔到了柳纖墨的腳下。
柳纖墨驚愕地看著跌倒在她腳邊的男子,她的整個身子忍不住地發抖,整個人僵住了。
那是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男人,盡管此刻他已經被打得麵目全非了,但是她還是可以一眼便認出了那一個人。
那一個讓她一直夢魘的人,那是她永遠的噩夢,如同一個毒瘤在她的心底裏生根發芽,紮根於她的心底,時時散發出惡毒的氣息。
“說,你睡的人,可是那個穿著鳳冠霞帔的賤人?”屋頂上那紅衣女子輕聲地問,語氣平淡,不像是在審判。
那人衣衫襤褸,應該是遭受了無數的毒打,他猙獰的臉上盡是愁容,那惡狠狠的霜眼狠狠地盯住柳纖墨,他緩緩地伸出手,指著柳纖墨。
在他欲要開口的時候,身子一僵,那僵硬的身體緩緩地滑落,那一雙如同魔鬼般的雙眸仍舊是睜開的,死死地盯著柳纖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