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若歆與商君於並肩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此處是予國風城獨有的舊城氣息,保留住了前幾百年以來的風貌,一直沿用至今,是予國最古老的城市,那濃重的曆史氣息渲染下,似乎整個城市都漂浮著獨特的韻味。
風若歆環視著四周的鬧市,打雜的,賣冰糖葫蘆的,叫賣各種水果的,無一不盡收眼底。
“姑娘。”一人伸手抓住了風若歆的衣袖,硬生生地拽住了欲要往前走的風若歆。
風若歆不禁回眸,帶著滿臉的疑惑。
隻見,身後,那人年約四十,一身黑色的道士服顯得有幾分沉重,他一手捋了捋濃密纖長的胡子,那一雙如寶石般散發著睿智精光的雙眸異常炯炯有神。
“不知道長有何事?”風若歆輕輕地抽回被那道士抓住的衣袖,有禮貌地問。
“姑娘,你可還記得老朽?”那道士捋著胡子問道。
“我們認識?”風若歆眉頭微皺,細細打量著眼前的道士,腦海裏努力的回憶著,想要從紊亂的思緒中找出一點關於此人的些許記憶,可是,她什麼都沒想起。
“自然。”那道士點頭,稱讚,“許久不見姑娘,姑娘可謂比當年風華更盛。”
“道長,可是予國風城人?”風若歆聲音淺淺的,帶有生人勿近的疏遠氣息。
這一份疏遠,似乎渾然天成。
“是。老朽生於風城,必定終身守護於風城,永不離開。”那道士臉上露出了真誠,激動地訴說自己的誓言。
“若道長從未離開過風城,而我亦從未涉足風城,恐怕道長認錯人了。”風若歆輕輕有禮貌地點了點頭,“告辭。”
“姑娘,記住。”那道士一把抓住風若歆的手臂,輕輕地在她的耳邊低喃,“印記褪去,一切重生。”
風若歆狐疑地瞥了那道士一眼,緩緩地抽離自己的手臂,聲音淡漠自然,“你真的認錯人了。”
商君於一把握住風若歆的手,淩厲的眸光緊緊地盯住那個淡然無物的道士,冷漠地開口,“道士,此處不準你妖言惑眾。”
那道士的目光停留在商君於的身上,他的眸光依舊,炯炯有神,他大聲地說,進入了略微瘋癲的狀態中,“夢,破滅。洗盡鉛華,必定重生。皇者歸來,天下必亂……天下若亂,硝煙四起,黑暗、呐喊、痛苦、悲憤……記住……”
“天下……不可平矣……”那道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如同酒後的瘋言。
風若歆凝眸,疑惑之色更深了幾分。
看似瘋言瘋語,卻又像是一種神奇的預言。
“歆兒,你不必理會如此妖言惑眾之言,這種江湖的騙子比比皆是,全是胡言亂語。”商君於把風若歆護在懷裏,解釋道。
“我知道。”風若歆的眸子直直地凝望著那個緩緩遠去的道士,眸間露出了幾分凝重知識,似乎在沉思什麼,終究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商君於見風若歆微微地出神,不禁開口打趣道,“二小姐莫不是在思念本宮?”
“無賴。”風若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繼而繼續地往前走,把發生的一切拋之腦後。
商君於樂嗬嗬地跟在風若歆的身後,那溢滿柔情的目光深深地定格在她的身上,邪魅俊俏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他多麼希望,這一刻可以靜止到永遠,哪怕是隻能默默地凝望著她,他亦願意就此一輩子,在她的身後默默地守護著。
風若歆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在前頭,目光微微地往下看,定在了自己的手中,一個精巧的小香囊在她的掌心中乍現。
那是那個道士塞到她的手裏的。她輕輕地一斂,把那紅豔的香囊沒入了自己的衣兜裏。
她微微皺眉,眉心的紅朱砂發出瀲灩的紅光。
印記褪去……一切重生……
什麼意思?
“歆兒。”商君於突然急速地摟住風若歆纖細的柳腰,往懷裏一帶,緊緊地把她護在懷裏。
他們的身側,一輛馬車飛奔而過,異常急促。
風若歆身子略微僵硬地靠著商君於的懷裏,他的身上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清新淡雅,香而不俗。
許久,風若歆微微地抬眸,見商君於一臉凝重的神情,她亦不敢動,那瑩亮的眸光裏盛滿地疑惑,故意壓低聲音地問,“怎麼了?”
“我們的行蹤恐怕被泄露了。”商君於臉色凝重地說,“我們必須要即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