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將近一日,他們已經進入了幽國的都城,次日中午便已經到達了幽國的國都。
幽國攝政王府內,一片凝重深沉的氣息,如同一個失去了生命的空府,沒有一絲活躍,顯得死氣沉沉的。
“攝政王?”風若歆坐至床榻的邊緣處。
昏睡中的幽予胥緊緊地抓住她的手,他的眉頭緊緊地皺起,雙唇發白,臉上露出了極其痛苦的神態。
“衣顏?”風若歆轉眸,看著出現在身後的衣顏,輕聲地問,“他的情況怎麼樣?”
衣顏無奈地搖了搖頭,“受的內傷,太重,已經傷及心脈。若能保住性命,已經萬幸。”
“沒有任何方法嗎?”風若歆皺眉,急迫地問。
衣顏繼續搖頭,“衣顏不才,暫時找不到任何方法。”
風若歆低頭,露出了深思的神色,久久不能言語。
“二小姐?”床上虛弱的幽予胥緩緩地睜開了雙眸,那雙眸依舊神采奕奕,如同宇宙間最亮與最黑的地帶相結合,發出了黝黑的光芒。
可惜,他的臉色極其蒼白,如同一張白紙。他的身軀失去了往日那豐腴健壯的模樣,反而是變得羸弱消瘦的模樣。那一副俊美的容顏依舊,隻是添加了些許蒼白之色。
“醒了?”風若歆臉上露出了欣喜的微笑。她輕輕地扶起趟在床上的他,讓他背靠在床榻上。
又是遞湯,又是遞水的,細心體貼地照顧著。
“何時到來的?”幽予胥的目光始終定格在她的身上,眸中滿是關懷之色,“其實,二小姐不必千裏迢迢……”
“是你救了我。”風若歆淡漠地打斷他的話,臉上露出了悲傷的色彩,“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這樣。”
為何?
為何要救她?
這一份,她還不起,也要不起。
“為什麼?”風若歆忍不住開口問,“僅僅是因為我長得像素雅公主嗎?因為那一副相似得容顏,賠上自己得性命真的值得嗎?”
難道,她的生命注定永遠被一個已經逝世的女子所牽製嗎?
若不是因為那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她的命運會發生如此翻天複地的變化嗎?
“不為什麼。”幽予胥臉上露出了慘白的笑容,褪去往日那一抹溫潤如春風暖人心間的明媚,倒是生出了無奈冰冷的苦澀之意。
為什麼?為了贖罪。
僅僅如此。
“這樣真的值得嗎?”風若歆眸光凝在他的臉上,欲要從他的臉上找出答案。
可是,她失敗了。
許久,幽予胥緩緩地閉上了雙眸,雙唇輕輕抿起,小聲地說,“值得。”
“告訴我,是因為素雅公主嗎?”風若歆伸手握住他冰冷如雪的手,淡然冷靜地問。
恢複了她似乎天生冷淡平靜的模樣,那是她據人於千裏之外最好的保護殼。
那一份淡遠,很朦朧,看似很相近,卻是那麼地遙遠,可望不可即。
“是不是因為她,不重要。關鍵是,你沒事。”幽予胥反手握住她柔軟溫暖的手,微微一笑。
眸間裏滑過的柔情微微湧現,一閃而過。
“不。”風若歆堅定執拗地搖了搖頭,繼續問,“一切都是因為素雅公主,對嗎?”
那一份不屬於她的好意,她不要。
幽予胥低頭,沉默了,頃刻,他微微地抬頭,道,“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素雅公主。”
風若歆的眸光閃了一閃,一絲黑暗之色從中生出。
“這一份好意,我承受不起。”風若歆淡淡地開口,隨後,她歎了一口氣,輕聲地說,“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付出。”
這一份情誼,她怎麼還?她不知道。
“二小姐,你無需如此。那是本王自願的,本王不需要你的報答。”幽予胥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
或許隻有這樣,他才會讓自己變得心安理得一些。
“不,我不需要。”風若歆緩緩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抽離了他那微微發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