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夜色濃重,一片烏黑沉悶。
軒轅灝站在窗邊,手裏握著一封信函,微微出神。
他淡淡地歎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憂思。
是來自燕國的秘密信函。
信中直言,相國府柳天昊打算半個月內出兵直接謀反篡位,而位於大北的軍隊已經蠢蠢欲動,欲要侵犯燕國的邊境。
若是柳天昊的軍隊與大北的軍隊相彙合,形成聯軍,兵力大增,與之相反,燕國國都內的兵力原本就不足以抗拒強大的敵人,如今還要麵對兩軍合並。
然而,此刻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軒轅灝,本宮知道你想要向父皇借兵,解你燕國之難。
——那又如何?
——想借兵?可以,那就納本宮為燕國皇後。屆時,父皇必定答應借兵。
——朕隻有一個皇後。
一邊是燕國的子民,一邊是……
風若歆踱步至軒轅灝的身側,凝望著他微微深沉的俊臉,不禁問,“燕國有事?”
“嗯。”軒轅灝無奈低點了點頭,“柳天昊欲要與大北周王聯合征戰國都。”
他一言道出了如今險峻的局勢,國家內憂外患。
“你先回國。”風若歆輕輕地摟住他的腰,如往常般親昵地靠在他的懷裏,低聲地說,“兵,已借。”
軒轅灝一呆,隨即臉上露出了淺淡的笑容。
原來她一直知道。
知道他想要向幽國借兵。
所有人都質疑他的一意孤行,在燕國最危難之際,作為一國之君的他居然離開燕國,而不是一味地與萬民同甘共苦。
風若歆緩緩地從衣兜裏,掏出了那一枚代表著幽國軍權的黃金兵符,塞到軒轅灝的手中,輕聲地在他的耳側說,“燕國需要你。”
“歆兒,這幽國的兵符?”軒轅灝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以燕國一國之君的身份出麵借兵遭拒,然而,兵符卻在她的手上,她是如何得到的?
“攝政王借我的。”風若歆坦然地回答。
對於它,她從來就不會隱瞞。
“條件是?”軒轅灝不安地反問。
對於幽予胥,他很了解他,從前便一直了解著,隻不過他會因為那一個女子而改變嗎?
“那是君子之約,不可言語。”風若歆抬眸,眸間堆滿了笑意,如雨後絢爛的彩虹般美麗動人。
軒轅灝低頭,凝望著靠在懷間的女子。
她的長發半束,束成了一個簡單的發髻,那簡單婉約的發髻上斜插著一支閃著金光的珍珠發簪。
她的身上有淡淡的蓮花香氣,淡泊飄遠,芬芳淡雅。
那是屬於她獨有的芬芳。
“回家吧。”風若歆的聲音異常靈動好聽。
那裏是他的家,他是一家之主,他要守護他的家。
“歆兒,你同朕一起走嗎?”軒轅灝低眸,直直地對上她美麗的瞳孔。
風若歆微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
“我暫時不會離開。”風若歆立馬解釋道,“我曾答應過攝政王會留在幽國三個月,陪伴在他的身側,直到他的身體恢複為止。或許,這是我們之間的條件吧,軍權兵符的條件。”
軒轅灝的眸光一沉,露出了沉寂的顏色。
風若歆笑意盈盈地靠在他的懷裏,看著他微微發沉的臉色。她伸出手帶有幾分孩子氣般地捏了捏他的臉頰,笑嘻嘻地問,“怎麼?燕國第一美男子在擔心什麼?我猜測……他一定在擔心他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