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重要的東西(1 / 3)

她從小也是聽著父母親的愛情故事長大的,就算她是個軍人,有著潑辣強悍的一麵,歸根到底她也是個女人。跟所有的女孩子一樣,她也曾經希望自己的人生裏能出現一個白馬王子。和自己兩情相悅,白頭偕老。她甚至曾經想像過,如果在將來的某一天,邵嘯天得知自己等了他這麼多年,會不會感動的一塌糊塗?繼而無法自拔的愛上她?

可是生活給她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她在身體不受控製的時候,跟另一個男人發生了關係。

而最要命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跟她上床的那個男人到底來自何方,他有著什麼樣的過去。關於他所有的一切,她根本就是一無所知。作為一個臥底,她很清楚自己在玩火,也明白一直這樣下去的後果是什麼。但她很多時候根本無法擺脫現在這種狀況。

而最糟糕的,是邵嘯天在這麼關鍵的時刻出現。

她,到底該怎麼辦?

*

下午從警校裏離開時,已經是六點多了。知夏心裏煩亂不已,想起那天安莫琛去過的那個酒吧,她攔了輛出租車去了那裏,在吧台上要了杯雞尾酒慢慢的喝著。

酒還沒喝完,手上的酒杯就被人給搶走了,知夏扭頭一看,原來是安莫琛。

“怎麼想起跑這裏來喝酒了?”安莫琛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下來,把酒杯又重新還給了她。

知夏看他一眼,接過雞尾酒視線落在酒杯上:“想你了不行嗎?”

“哈哈。行。太行了。”安莫琛爽朗的笑笑,接著靠近她的耳邊低語道:“那你是身體想還是心裏想了?”

知夏沒好氣的睨他一眼,知道這人吐不出什麼象牙來,也不介意他的問題,而是看著手裏的雞尾酒問他:“安莫琛,如果把人比喻成酒,你覺得我是哪一種?”

“紅酒。色彩豔麗,喝起來回味無窮……”安莫琛笑的意味深長……

“是嗎?那你肯定是雞尾酒了。”知夏看著手裏的雞尾酒淡聲道。

“為什麼?”安莫琛倒是有些好奇了。

“因為在這所有的酒裏麵,雞尾酒是最狡猾的一種,表麵上被甜甜的果汁和奶油一蓋,它濃烈的酒性就被徹底的隱藏了,很多人被它的外表所迷惑,不知不覺中喝著喝著就會昏昏沉沉,到最後,比喝二鍋頭的後果還要厲害,你就是最狡猾的雞尾酒……”

安莫琛聽她的話有些道理,便笑著摸摸鼻尖:“親愛的,你是用雞尾酒誇獎我呢,還是損我呢?”

“你個狐狸精還跟我裝,你說我是誇你還是損你?”

聽著那句狐狸精,安莫琛再次忍不住的俯頭一笑:“親愛的,狐狸精可都是形容女人的,你怎麼用在我身上了?”

知夏沉默的看他一眼,鬱悶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看她失落的表情,安莫琛把酒杯拿開,看著調酒師道:“今天的帳記在我身上。”說完不由分說拉起知夏的手向外走。

知夏也沒拒絕,沉默的跟著他走出酒吧,再被他塞進跑車裏,這才扭頭看著他。

“我今天晚上不想回姚家吃飯。”

“好。那你想去哪兒吃?”

“隨便哪兒都行。”

安莫琛看她的表情笑著發動了車子:“看來今天的心情不太好呀。跟我說說,你不會真的是上班的時間太長,對我相思成疾了吧?”

知夏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收回視線幽幽的看著前方道:“要真是那樣就好了……”

如果真的愛上他,她也不會像現在這麼糾結。至少她可以為了自己的愛情努力一次。她甚至可以帶上他一起去見自己的父親,希望父親能理解她的愛情。

可他們之間,什麼也沒有。

她甚至連他的身份背景都不知道。

安莫琛瞄了她一眼,感覺今天晚上的知夏有些心不在焉,便笑著取笑她:“怎麼感覺情緒這麼低落?你大姨媽來了?”

“嗯……所以別惹我。”知夏邊說邊把身體縮進椅背裏,閉上眼睛不想再多說一句話。

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安莫琛沒再打擾她,油門一踩,車子向著前方急馳而去。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知夏睜開了眼睛,發現車子停在了本市的電視塔前的停車場上。安莫琛下車後迅速的繞過車頭幫她打開了車門:“走吧。”

知夏沒拒絕,跟著他一起走進了電梯,直達電視塔上的旋轉餐廳。安莫琛牽著她的手走進去,選了個靠窗的位置相對而坐。安莫琛快速的點完菜,看著服務生離開,這才笑眯眯的看著知夏。

“親愛的,跟我說說為什麼把我比喻成雞尾酒?”

知夏看他一眼,知道他也是明知故問,便想了想問他:“安莫琛,我想問你個問題,你能坦白的回答我嗎?”

“嗯,問吧。”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在生死關頭被別人救了下來,但卻很少聽到有人會在救命恩人家裏一住五年的,為什麼老爺子救了你,你在姚家一住就是五年?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住在姚家了?你到底是真的報恩還是真的看上了姚家的財產?”這個問題有些尖銳,知夏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問他。其實以他這麼狡猾的性格,她很清楚就算是自己問了,他也不一定會回答這個問題。

安莫琛笑了笑,微微沉思了片刻回答:“除了報恩,另一個原因就是……五年前我受傷的時候丟了一件重要的東西……”

“丟了什麼?”知夏眼睛一亮的看著他追問。

安莫琛無聲的笑笑,扭頭看著窗外的星空若有所思的回答:“人生裏最重要的東西……記憶。”

他的回答讓知夏錯愕了一下,看著安莫琛臉上認真的表情,她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的意思是說……你五年前失憶了?”

安莫琛看著她再次笑笑,臉上有點無奈的表情:“是的。我現在的腦海裏,隻有從五年前到現在的記憶,五年前所有的事……我全都不記得了……”

“那你就沒去查過自己的身世嗎?”

“查過。查了五年。到現在絲毫頭緒也沒有。所以現在我放棄了。”

“那你這個名字是誰起的?”一個失去記憶的人,怎麼可能還記得自己的名字?知夏看著他還是有些不相信。

“這是我唯一沒有失掉的東西。我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我卻一直記得我的名字,你說是不是很奇怪?”安莫琛說到最後時看著她轉移了話題:“好了,你的問題我回答完了,現在該我問你了。說說吧,今天為什麼不開心?”

“還能因為什麼,想你想的唄。”

“哈哈。真的?那跟我說說都怎麼想我了?”安莫琛笑眯眯的看著她問。

知夏看了一眼不遠處走來的服務生岔開了話題:“我餓了,等吃完了告訴你。”

安莫琛看著她笑笑,沒再追問下去……

晚餐吃的還算可以,安莫琛一直不停的跟知夏講笑話,知夏不想笑都不行。有好幾次都差點笑噴了。

兩個人吃完離開的時候,知夏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

從餐廳裏走出來時,外麵早已經是華燈初上,到處都是霓虹閃爍了。安莫琛載著知夏向姚家別墅而去,車子在臨海大道上行駛了一段時間,眼看沒多長時間就要到姚氏別墅了,安莫琛卻把方向盤一打,直接把車子開到了海邊的沙灘上,麵對著波濤起伏的大海遠遠的停了下來。

“來這兒幹什麼?”知夏不解的看著他,不明白這種時候他為什麼要帶自己來這裏。

“從這裏下車向前走二百米,有一塊巨大的礁石,那個地方海水淹沒不了,去那裏喊上幾聲,保準你什麼煩惱都沒有了。”安莫琛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事,看著她微微一笑的解釋。

“你錯了。我沒有煩心事。”一頓飯吃下來,她的心情慢慢歸於平靜,而最主要的,她不想在這個男人麵前露出自己的另一麵。

“真不去?”安莫琛熄了車燈,借著車窗外的一點路燈燈光看著她。

“不去。”知夏看著前方深不可測的大海淡聲回答。

“在想什麼?”不知過了多久,他在夜色中輕撫著她的後背緩聲問。

她動了動身體,在他的肩膀處呢喃出聲:“在想我是不是越來越墮落了?”明知道這隻是一場戲,她這個臥底卻在不知不覺中對這個男人動了真情,甚至連那個準未婚夫都拋在了腦後。

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笑了笑,那雙深邃的雙眸在夜色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光:“傻妞兒,怎麼會突然這麼想?”

她俯在他的肩膀處微閉著眼睛道:“不是說了替你演一場戲嗎?可是現在……我們好像入戲太深了……”

他再次笑了笑,在她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後悔了?”

“嗯……”

笑著道:“假戲真做就真做唄,大不了我娶你。”

聽他的話她立即反駁:“用不著。”

“那你想嫁給誰?那個邵嘯天?”

“我跟他是有婚約的人。”就算她不喜歡那個人,她也改變不了自己跟他有婚約的事實。

“那又怎麼樣?現在又不是舊時代,婚約又不是不能解除?”

“有些是解除不了的。”

“傻妞兒,別擔心了,邵嘯天的事我來處理。”

他的話讓她瞬間清醒了一下,坐直身體看著他:“不行。你別插手我跟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