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是一萬個不願意豺邁和這麼個女孩子攪合在一起的,在他看來,季言太‘野’了,完全就不能掌控的,所以一直有意無意的,老村長都會限製豺邁的舉動,給他分配任務,減少豺邁往學生那裏去的次數。
尤其是這一次,四個人都被河妖給抓走了,誰都沒有事,就唯獨季言身上有被河妖抓過留下來的痕跡,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了季言就是個命不好的!命裏帶煞!說不準還會給他們村子裏帶來什麼不好的東西!
老村長不會知道,是季言在河底親手將三人都帶了回來,否則他們三個早就成了河妖新的收藏品了!
季言更是在途中百般伸出援手將他們帶走,才會被這麼抓了一下的,可以說,沒有季言,那三個人早就喪命了!
但是,在獲救過來,現在卻在懷疑到了她的頭上!
躺在床上裝睡的季言感受到了內心的一陣悲哀和心寒,她自問已經盡力的做到了她能夠做到的事情,就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開始試探她,這樣的事情任誰都接受不了!
在這一瞬間,季言想過睜開眼睛,拆開他們的真麵目,但終究,她還是忍了下來,不動聲色的躺在床上。
穆哈端著碗走了過來,道:“村長,怎麼讓她喝下去?就放在這裏嗎?”
老村長沉思了一下,道:“怕醒來夜長夢多,現在灌下去吧,速度要快。”
穆哈為難了,“要是人中途醒了怎麼辦?很奇怪的吧!”
“就說她的身體拖不得,需要喝藥。”
“好假……”
“你照著做就是了!別囉嗦!”
穆哈隻好苦著臉,走近了床沿邊,一時間不知道怎麼下手才好了。
“灌進去。”
老村長又在催促著。
穆哈咬咬牙,隻好準備伸手將季言的嘴巴掰開,關進去藥汁。
季言把握好了時機,一直積蓄的力氣,在這一刻爆發,迅速的動了動,然後將身體像是極其自然的那樣背過了身去,整個人背對著穆哈,將臉埋進了枕頭裏。
這讓穆哈一時間被嚇到了,手中的碗差點就摔了,隨即愣愣的看著老村長,像是再說,這怎麼辦?
兩人沉默了一會,確定了季言沒有要‘醒來’的意思後,才小聲的談論。
“村長,這怎麼辦?”
老村長臉色也不好看,這麼個姿勢的確難辦了,但他又不甘心就這麼錯過了好時機,要知道,自從昨天被那個自己消失的印跡和那一個‘滾’字嚇了一嚇之後,他這心裏頭就極度的不安了,像是有什麼事快要發生了。
這也是為什麼老村長非要驗一驗季言的原因,他必須完全的保證村子裏的安全才行!
季言不動聲色的聽著後麵的說話聲,如果他們願意就這樣收手的話,那麼她也不會拆穿,但如果……他們還想要硬來的話……
季言的心中一緊,不願深思。
但好在,這兩人也沒有喪心病狂到這樣的地步,老村長權衡了一下,覺得這樣打草驚蛇太不值當了,隻好放棄了這個機會,決定等季言醒過來在找一個合適的借口讓她喝下。
“今天先回去吧,等她醒來在讓她喝下去。”
得到這個命令的穆哈終於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終於不用做一個壞人了,便將碗放回了桌子上。
老村長不甘心的又看了一眼季言,終於和穆哈一起退出了房間。
當房門被重新合上的時候,季言瞬間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神帶冷,像是含著冰霜一樣,半響,季言吐出一口濁氣來,按捺下心中的煩躁,然後慢慢的,一點點的轉過了身子。
她在心中有了一個猜測,她必須要驗證這一個猜測。
重新積蓄了會力氣,季言努力的撐起身體,慢慢的爬起來,放下腳,當腳尖觸碰道冰涼的地板時,她才一口氣手扶著床沿站起來。
但發軟的腿一下子沒撐住,整個身體都險些摔倒在地上,在關鍵時候季言緊緊的扒住了床,避免了摔下去的命運,不然這樣大的聲響,絕對會讓外麵的人聽見了,那麼她剛剛的假裝全部就會被知道了。
這一回,季言不在著急了,而是一點點的站起來,一邊扶著東西,一邊挪到了桌子邊上,看著那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她的眼神沉了沉。
半響,季言伸出手,將藥汁端了起來,看著那黝黑的顏色有一絲遲疑,但最終,她咬牙,將空著的手指,慢慢的塞進了藥汁裏。
一陣細細麻麻的刺痛從手指上的傷口傳來。
季言迅速的抽出了手指,將藥碗放回桌麵上,看著自己剛剛放進去的那一根手指。
此時,她的傷口像是被重新撕裂了一般,但這一次流出來的不是鮮紅的血……
而是一絲絲發黑的液體……
季言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