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那給將軍府一直看病的大夫被人帶到了李雪洛的院子中。
“姨娘身體哪裏不適?”那大夫站在離李雪洛半米遠的地方,問道。
李雪洛歎了口氣,“大夫,最近這段時間找你看肚子的人不少,我,也是想讓你為我號號脈。”
那大夫點頭,就為李雪洛號脈,隨後眉頭緊緊地蹙在一起,“姨娘,你的身體怕是自己要比我清楚,何必再要我說出來傷了姨娘的心?”
李雪洛苦笑,“大夫,我是榮國公的嫡次女,按理說憑我的身份地位。絕對可以找個好人家嫁了。但是,我對將軍情有獨鍾,除了將軍府,哪兒都不嫁。如今我的身體情況你也看清楚了,我就想問問,我這殘破的身體,是否還能在將軍府中苟延殘喘?”
大夫行醫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事情沒有遇到過?自然知道李雪洛的言外之意是想要探聽沾衣事情的結果。
“姨娘,這話我本不該對你說,可是醫者父母心,你和將軍之間的故事確實感人至深。我也就不怕為你破了這個例。實話說,那日那位姨娘所服用的那碗絕子湯,至陰至寒,其實半碗下腹,此生可能都難以再有生育,所以姨娘,你隻管放心。”大夫緩緩道來,他並不是想要財富而出賣病人情況,而是得罪了李雪洛就相當於得罪了榮國公府,榮國公府權勢滔天,根本就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大夫可以對抗的。
“賞!”李雪洛聞言,心下總算是放了心,讓丫鬟掏出百兩銀子放在大夫手中。
“謝李姨娘賞賜,可是老夫根本就沒有做什麼,實在是不敢收姨娘如此重金。”大夫推脫,如果一旦收了李雪洛的錢,日後又免不了要為她做傷天害理之事。
李雪洛挑眉,依照她的聰明又怎麼會不清楚大夫心中所想,遂嗬嗬一笑,一雙眸子盯著大夫,“我勸你還是收了吧,你應該知道,這不光光是我的意思,更是整個榮國公府的意思,你若是博了我的麵子,就是博了整個榮國公府的麵子!”
大夫猶豫良久,最後隻能把那百兩銀子收了起來。“如此,便多謝姨娘厚愛!”
目送大夫離去,李雪洛唇角的笑意越來越大。
夜幕下,大夫揣著李雪洛給的銀子離開了將軍府,卻不知道他身後有一雙眼睛已經看到了他的一舉一動。
這雙眼睛的主人弱不禁風地站在將軍府的後門,看到那大夫倉促離去的模樣,心下的恐懼感越來越深。
李雪洛絕對是想害她腹中的孩子!不行,她要告訴沾衣,她要告訴將軍!
沒錯,此人真是文鶯無疑。
從上次動了胎氣,現在就一直徹夜難眠,所以出來走動走動,卻沒有想到她竟然看到了這個大夫偷偷摸摸抱著一個沉甸甸的包裹從李雪洛的院子出來!
李雪洛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絕對是想害她!
“姨娘,姨娘,這夜裏風這麼大,你怎麼跑的這麼遠?不是說隻在院子裏透透風嗎?”丫鬟拿了個披風披到了文鶯的肩膀上,“可別凍著了。”
文鶯點了點頭,一雙手蒼白而冰冷,她伸手去拉披風,觸碰到丫鬟的手時,竟然讓丫鬟吃了一驚。
“姨娘,你的手,怎麼這麼冷……”丫鬟看向文鶯的目光中充滿了心疼,“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千萬別凍壞了身子……”
文鶯撫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眸子中閃過一絲悲涼,孩子,你還未出世,就有這麼多人惦記著害你……
你別怕,娘親一定會想盡辦法,保護你,文鶯握了握拳頭,對丫鬟說了聲“走吧”。
長夜漫漫,她卻有些孤枕難眠,近來睡眠本就不好,加上今日看到那大夫從李雪洛的院子抱著包裹出來,她的內心更加忐忑不安了。
直到第二日清晨,她都沒有怎麼睡過。
“姨娘,你醒了?奴婢已經為你準備好了雞湯,你洗漱完趕緊喝著。”丫鬟端著水盆和毛巾走近了文鶯,為她擦拭著手。
文鶯搖頭,“雞湯先不喝了,趕緊給我收拾收拾,我們馬上去沾衣的院子。”
丫鬟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她如此著急,也隻好依了她。
沾衣正在吃早膳,文鶯和丫鬟突然間急匆匆的來了。
“姐姐怎麼這個時辰來了?”沾衣放下碗筷,看向了臉色蒼白的文鶯。
“妹妹,我……”文鶯看了眼沾衣身後的雲袖和桃子,欲言又止。
沾衣當然明白文鶯的意思,衝桃子和雲袖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吧,我和文姨娘單獨聊聊天。”
看二人走了,文鶯連忙抓住了沾衣的手,“妹妹,你可一定要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