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衣,沾衣,你再撐撐,再撐撐!大夫馬上就來!”饒是一直以來沉穩的楚也維,也不由得有些慌了,隻能看到她胸前大片大片鮮紅的血液不停地往外流淌。
她本來就有些蒼白的臉色,愈發的蒼白,唇瓣更是如同冰雪那樣白,那樣沉靜,生機漸漸退卻……
“大夫,大夫呢!大夫怎麼還不來!”楚也維的目光依舊緊緊鎖定在沾衣的臉上,聲音卻越來越冷。
“將軍,大夫,大夫來了……大夫來了……”桃子帶著大夫趕了進來。
楚也維趕緊給大夫讓開了路,“大夫,你好好為她診治。”
大夫望著沾衣胸前的劍傷一時間有些猶豫,這傷口沒入胸前,看起來招式十分狠毒,看來是要人命的一招。
這將軍府近日來接二連三的事,真的是有些時運不濟。
“將軍,這傷口在姨娘的隱秘部位,我實在是不好查看……”大夫盯著那塊劍傷,陷入了沉思,“不過……姨娘的傷勢我已經看到了,血液的顏色是紅的,說明劍上無毒,隻需要簡單的上藥,止血,之後好好養著身體就夠了。”
“嗯。”楚也維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大夫先把止血的藥物準備好,一會兒由我來上藥即可。”
“是,將軍。”大夫連忙準備。
輕柔的日光透過窗柩,歪歪斜斜地散落一地,到日光下的人臉卻格外的蒼白,沾衣的兩條秀眉緊緊的蹙在一起,雙眸緊閉,一副痛苦之色……
良久,大夫才將止血的藥物,紗布送了進來,“將軍,姨娘失血過多,我得傷藥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就看將軍得了。”
楚也維點了點頭,馳騁沙場這麼多年,大大小小的傷口,他都見過,也處理過,對於這個自然是遊刃而餘。
門關上了,房間裏隻有雲袖,桃子,楚也維。
“接盆水來。”楚也維吩咐到。
桃子立馬去接了一盆熱水來,進到屋子裏的時候楚也維已經開始為沾衣處理傷口。
她大片光潔的皮膚在空氣中,那道傷口就如同是盛開的曼珠沙華,死亡之花一般,妄圖奪走人的性命……
他緊緊地盯著她,目光中的憐惜,悲傷一覽無餘,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為她擦拭著傷口,每一寸血肉都看在他的眼中,動作更是又小心翼翼了幾分。
“藥!”他的聲音此時此刻異常的冷冽,嚴肅,因為她整個性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中,饒是久經沙場,見慣生死的他也不經捏了一把冷汗。
雲袖把手中的藥遞給楚也維,隻見他小心翼翼地灑在沾衣的胸前,血就真的奇跡般的止住了。
厚重的紗布一層一層,他輕柔的為她包紮著傷口,她整個人在他的手中如同是珍寶一般,被小心翼翼地嗬護著。
哪怕是她的眉頭輕微的皺了一下,他都會放慢手下的動作。
良久,他終於為她包紮好了傷口,手心卻是捏了一把冷汗,就算是自己受傷的時候,他也沒有如此這般過……
雲袖一切都看在眼裏,想不到將軍竟然對沾衣的感情已經到了這般地步,這樣一個英明神武,英俊不凡的男子竟然真的動了真情。
她的雙拳緊緊地握在一起,眼光中閃過一絲的嫉妒和不甘。
楚也維輕輕地為沾衣換了一件新的衣衫,“去把大夫給我叫過來。”
“是。”桃子去請大夫。
大夫看到楚也維包紮的傷口時,目光中流露出了讚美之色,“將軍不愧是征戰沙場多年,這包紮手法看起來比起專業的大夫竟然是絲毫不差。”
楚也維點頭,沒有回應大夫的這句話,而是問,“沾衣現在的情況什麼時候能夠醒來?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大夫皺了眉頭,“將軍,姨娘所中的這一劍已經傷到了新脈,我讓你幫她處理傷口不過是先止血,接下來我會開幾副藥,一日三頓喂姨娘扶持,如果姨娘三日內高燒能夠退下去,便是好事,至於醒來……那要看以後了。”
楚也維聞言,眸子緊緊地盯著沾衣蒼白的臉上,手放到了沾衣的額頭,確實很燙……
“大夫,如果,三日之內高燒不退怎麼辦?”楚也維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大夫長長的歎了口氣,“如果高燒不退,就是大羅神仙在世,姨娘也必定回天乏術……”
楚也維的睫毛在顫抖,手在顫抖,就連那顆平靜無波的心也開始顫抖,並且泛起了陣陣漣漪……
“將軍,姨娘的傷勢已經包紮好了,你就去休息休息吧,姨娘現在的主要病情還是在高燒不退上,即使將軍這麼守著也是於事無補啊!”大夫看著楚也維的背影,目光裏閃過一絲感歎,富貴人家,三妻四妾,爾虞吾詐……
楚也維搖頭,“這三日如此重要,沾衣是為了救本將軍才會如此的,本將軍怎麼可能置身事外?我就在這裏守著便是,就是勞煩大夫和我一起守著了。”
大夫沒有言語,心中感歎確實十分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