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翠青的情緒終於慢慢平複下來,自己止住了哭泣。
阮舒雲見她終於平複下來了情緒,這才慢慢問道:“好吧,現在總算好點了。能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翠青眼睛紅腫著,回答道:“暖兒房裏的那個丫頭,小玉,她欺負我。”
阮舒雲一向覺得小玉不是那種人啊,好奇的問道:“小玉那丫頭平時看起來挺機靈的,人也單純,像是個小孩子,不像是會欺負人的樣子啊!”
舒雲看了翠青一眼,繼續問道:“那你說說,她到底是怎麼欺負你的?”
翠青想起來今天發生的事情就生氣,完全不知道從何說起,這時候看到了放在桌子上,已經斷成兩半的玉釵,想起自己的受到的侮辱,禁不住眼眶又紅了,哽咽著說道:“小玉拾到了我的玉釵,我讓她還給我,她不肯給我,還把玉釵折成兩段,侮辱我。”
說了,又忍不住嚶嚶的哭了起來。
阮舒雲隻是聽了大概,卻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如果是單純要求歸還自己的物品,對方怎麼會以那樣的態度來對待翠青。
阮舒雲覺得有誤會,又是一番柔聲安慰。
過了一會了,翠青情緒緩了過來,開始說話了:“小姐,你知道嗎?就因為暖兒要嫁給裴公子了,小玉才仗勢欺人,態度那麼囂張,不把我放在眼裏。就連廚房那些人,也都是看她得勢都去巴結她。”
阮舒雲聽了這話,再想起上次自己生病後翠青說的那些話,心裏已經知道今天這些事情發生的緣由了。
阮舒雲覺得一陣失落,自己的好姐妹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失去了自己喜歡的人,也就罷了。現在就連相識多年的好姐妹,也開始改變。自己也要失去了嗎?
阮舒雲內心五味雜陳,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翠青見到了阮舒雲的為難,開始說話了:“小姐,你不要怪我多嘴。你知道,我是一心為你好的。”
翠青見阮舒雲並沒有阻止自己說下去,就繼續說道:“我知道小姐一心想和暖兒姑娘保持以往的情分。心思固然是好,隻是人終究是會變的。人若是變了,情分再怎麼挽留,也是留不住的。”
翠青見阮舒雲似乎聽得進去,就自顧自繼續說了下去:“咱們住在這個府裏是沒名沒分,暖兒可是以後裴府的女主人。現在你們感情還好,還沒有什麼。可是以後呢,暖兒變了心,以後若是排擠咱們,設計想趕走咱們,到時候咱們就沒有容身之處了啊。小姐,你可要想清楚啊。當姐妹可以,但是咱們也不能傻傻的被人欺負。”
阮舒雲看著翠青說的真情實意,都是為自己打算。
不禁心裏也有點感動:“你放心,你待我的情誼我都知道。你看,我一向孤苦沒有親人可以依靠。住進了這裴府,也就你一直掏心掏肺對我好。這些話,也全都是為我打算的。我心裏感激你的情誼。你說的我也都明白。”
阮舒雲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她可以搬去季榮臣那裏,既名正言順又可以完全避免這些煩惱,但是她還是不想現在搬離裴府。
大概是心裏還是不死心吧,不等著親眼看到裴子言成婚,不親眼見到暖兒改變,自己還是不死心。
阮舒雲歎息了一聲,半晌,幽幽的說道:“沒事的。車到山前必有路。事情到了眼前總有對策。咱們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主仆兩個人相對無言,靜默很久。
本是丫鬟兩個人的爭執,卻已經影響到了兩個人的情誼。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
感情的破裂,往往是由一些極其細小細微的原因破裂的。
自從和翠青爭吵過後,小玉和翠青兩人見了麵,就如同仇敵,平日裏在府裏做活計,彼此見了麵,都視而不見,擦身而過後,對著對方的背影狠狠啐一口。
暖兒也沒有去舒雲那裏,倒不是因為在為著兩個丫頭鬧矛盾的事情往心裏去,而是這幾日,趕著給卿兒做衣服了。
這日裏,暖兒差小玉搬了個凳子,坐在自己房門的花園前,聞著花香,縫著衣服,倒也是挺愜意。
到了秋天,天上的雲彩看起來很高很遠,天也藍的格外突出,藍天白雲相互映襯,讓人心情很開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