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言一時間也覺得無話可說。
隻是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畢竟成為夫妻了,以後還是要長久相處在一起的,抬頭不見低頭見,那該怎麼辦呢?
有心想打破兩個人之間的奇異而又尷尬的氣氛,裴子言故意清了清嗓子:“咳,咳。”
暖兒也是懷揣著和裴子言同樣的思想,總要有一個人先說話吧,不然以後怎麼相處呢?
暖兒囁嚅著說道:“那個,我剛才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生怕裴子言繼續給自己一個白眼,或者冷冷譏諷自己沒見過男人似地。
暖兒急忙接著自己剛剛說完的話,好像生怕有人跟她搶話似的,連珠炮似的說道:“對了,舒雲已經醒過來了,她比昨天好多了。你,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說後半句話的時候,暖兒有點遲疑,舒雲的心意已經被自己無意知曉,而裴子言的心意呢?
想起這個的時候,暖兒有點惆悵。
可是話一出口,暖兒又有點恨自己,她說這句話,不是故意試探,真的不是有意這樣說的。
她隻是想,若是裴子言真的也是有意於舒雲的,那麼自己就讓給她,成全他們兩個好了。也省的自己像是個傻子一樣,對什麼都全然不知,反倒是被人嫌棄。
如果真的是那樣,自己當真是多餘的了。可是,裴子言會不會以為自己是吃阮舒雲的醋呢?
畢竟,昨天苦苦擔心舒雲的,是裴子言;而肯用生命去保護裴子言的,是阮舒雲。
而且,昨天可是新婚之夜。
暖兒心思猶疑不定,偷偷抬起頭,看了一眼裴子言,想從他的表情,窺探出一絲究竟。
裴子言卻似乎並沒有覺得暖兒的問話有什麼問題,也沒有再去理會剛才的尷尬場景,而是隨口接道:“噢,那好。等我吃完早飯,就去看望她。”
暖兒的心猛然輕鬆下來,隻是,卻又有少許的失落。
也許,裴子言真的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在乎自己,也比想象中的在乎阮舒雲。
他當時肯娶自己,也許真的隻是需要一個出身貧寒的女子當夫人吧。是啊,同舒雲相比較,她出了出身比舒雲更貧寒之外,還有什麼能和舒雲想必呢,無論是容貌還是身材和是才藝和修養,她和舒雲都是無法直接比較的。
暖兒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些什麼,兩個人又陷入了一種奇異的沉默之中。
尷尬了好一陣子,還是暖兒率先打破這種氣氛。
她輕輕的說道:“噢,那我沒事了,我先走了。”
說完,暖兒有後悔了。
因為剛剛想起來,他們已經是夫妻了,拜過天地的。
這個房間,以後就是自己要住的房間了。
她現在走了,她還要回到哪裏去?
去自己以前住的那個房間嗎?
那個房間,卿兒已經帶著小玉住下了,而且,自己若是繼續住在那裏,恐怕裴府的下人們,也會四處亂說閑話的吧。新婚燕兒本該雙宿雙棲,而她卻從新房子裏搬出來,這讓她同時也讓裴子言情何以堪呢?
暖兒生生的收住了自己已經抬起來向前邁的腳步,停了下來,卻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了。
這一躊躇,裴子言早已經心思通透,明白了過來。
暖兒怕是在阮舒雲那裏呆了一夜,已經累壞了,這個時候回來,應該是來休息的。
自己呆在這裏,暖兒恐怕無法休息,所以隻能走開。
可是,暖兒走了,又能走去哪裏呢?
兩個人畢竟是夫妻了,哪怕是名義上。
裴子言心裏有點好笑,這個傻子,真是搞不清楚狀況,看她能夠去哪裏?
果然,裴子言剛剛這樣想,暖兒已經收回了腳步,停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