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不隻是即將失去了自己以往的好朋友,還因為,麵前自己多年來,一直最信任無比,一直以為很了解自己為人的人,如今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
寒心。
身體上的傷害,也許終於可以恢複。
可是心靈上所受的傷害,言語的殺傷力,豈是時間,就能夠輕易抹平的呢?
季容臣顯然也不能理解,此刻的暖兒。
做錯了,就是做錯了。
可是為什麼,咬一口咬定自己沒做過,而不承認呢?
暖兒之前做的事,阮舒雲都跟自己說了。
季容臣自然是毫不懷疑的。
阮舒雲和暖兒也是感情深厚,犯不著要故意誣陷暖兒,說她壞話吧。
這一點,季容臣想都不用想,腦子裏深信不疑。
“事到現在,你都不肯承認,還要一口認定,是我誤會了你?”
季容臣此時的心情,是既痛心疾首,又憤怒不已。
眼前的這個人,還是他一直熟悉的那個暖兒嗎?
暖兒心裏幾乎要涼透了。
為什麼,季容臣就是不肯相信自己?
相信以他對自己的了解,以自己的為人,怎麼可能做的出,他嘴裏說的那些事?
暖兒感到莫大的悲哀。
口裏已經說不出什麼話來了,可是眼淚卻一直不停的流著。
哈哈,真是好笑。
這世間,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此。
阮舒雲心知,眼前的一切,自己想要的都已經達成。
季容臣和暖兒之間,已經有了深深的誤會,不是嗎?
阮舒雲假裝無辜,大而靈動的眼睛裏,閃現出害怕和擔心,深深的望著季容臣。
“暖兒,你為什麼,非要這麼對我們呢?”楚楚可憐,而又痛苦萬分的神色,在阮舒雲臉上顯露。
季容臣心有戚戚然。
昔日好友,何苦這樣對待他們呢?沒有深仇大恨,沒有苦大仇深。
何必這樣呢?
暖兒已經氣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她還能說什麼?
這世界上,還有一種距離,是心靈的越行漸遠。
對麵站著的,是自己昔日那麼那麼要好的朋友,如今,卻站在自己不遠的地方,暖兒卻隻覺得,他們離得是那麼的遠。
咫尺,卻像是天涯。
也不過如此。
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麼嗎?
暖兒實在是想不出來。
為什麼,她覺得自己心裏有一個地方,很疼很疼。
再加上,身體剛剛收到的強力衝撞。
內外的悲傷交織,暖兒慢慢的向後倒了下去。
裴子言一聲驚呼。
幸好是躺在自己的懷抱中,裴子言發現得早。
他緊緊抱住暖兒,顧不上眼前這無比混亂的一切。
“小玉,快去找後塵,請孫大夫過來。”
小玉和卿兒,都在旁邊呢。
此景此景,小玉和卿兒,也都著急的不行。
“是。”小玉著急回道,然後站頭飛快的跑了出去。
卿兒在身邊,也是臉上全都是焦急的神色,隻是苦於自己說不出來,隻好在一邊幹著急,守著姐姐,寸步不離。
裴子言抱著暖兒,緊緊注視著她,不敢有一絲放鬆。
而暖兒,在裴子言的熟悉的懷抱裏,已經漸漸失去了知覺。
季容臣和阮舒雲,站在不遠處。
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該做些什麼。
走也不是,畢竟今日的事情,都是自己和暖兒之間的事情,這樣一走了之,他們做不到。
可是不走也不是,畢竟他們留在這裏,徒增尷尬。
隻是,暖兒突然這樣暈倒。
季容臣心裏還是懷有歉意的。
畢竟,暖兒再怎麼做錯事,可是她已經壞了身孕。
而且暖兒已經嫁為人婦,還是和以往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