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安匆匆趕到醫院,忍著哽咽,說了四五次席墨的名字,才得到病房房間號。
好不容易趕到病房前,她又不敢推門。
吱呀——
是裏麵的人,把門打開了。
“簡安。”席墨出了重症監護病房,摘下口罩望著她,麵色凝重。
“他……怎麼樣了?”
席墨搖頭:“情況非常不好,能不能救回來是未知,救回來有沒有記憶也是未知。”
“那,那他,他是在哪裏被人發現的?國內?國外還是別的什麼地方?”簡安上前一步,握緊他的手臂。
“在海裏,被發現的時候一隻手已經壞死,所以……”
壞死。
簡安的頭‘轟——’的一下,當下隻覺得搖搖欲墜。
哥哥那麼驕傲的人,如果醒來發現自己的手沒有了該多沮喪?
眼淚終是忍不住,奪眶而出。
席墨輕輕摟住她的肩,安慰著她:“簡安,佑大他不會希望你哭。”
“你,你……”她驚訝。
佑大這個稱呼,隻有哥哥的幾個好友和她知道。
席墨能這麼稱呼簡佑,說明他們曾相識。
“我跟他早就認識,不過一直是點頭之交,直到你要嫁給薄言,我才知道……”席墨頓了頓,沒把話說下去。
“知道什麼?你說啊!”
“不重要,進去看一看他吧?”
簡安立刻擦幹眼淚,點頭。
現在沒什麼事比哥哥更重要了。
她好想他。
白色的病房。
隻有消毒水的味道格外刺鼻。
簡安穿著厚重笨拙的綠色隔離服,緩步走向床邊,每走一步,手心的汗就冒出一點。
來到窗前,她渾身顫抖。
若非席墨實現告訴她,在這裏不能哭,否則會影響到簡佑,她可能真的忍不住要哭個痛快。
床上的男人雖高大但極其瘦弱。
曾經的他不是這樣的。
她的哥哥非常喜歡健身,每周都要去三到四次。
而他應以為傲的右手,從手肘往上一寸開始完全截肢,在被子下顯得空落落的。
那張曾經迷倒過不少女孩的俊臉,此刻也瘦的像骷髏一般沒有生氣。
如果不是五官和她還有幾分相似的話,她壓根不敢認眼前人。
“是誰?”簡安咬牙切齒的從唇間擠出兩個字。
“不知道。”
“是薄家的人?”
席墨憂慮的看著她:“不是,還沒有結果,不要再猜了。”
簡安死死握緊拳,冷笑:“你是怕告訴我事實,我會打亂你的計劃是嗎?”
席墨歎氣:“我可以把進度無保留的告訴你,簡安,他是你的哥哥,那我呢?我知道你難過,可是,如果我真的有心要瞞著你,又何必在剛找到他的時候就聯係你?”
是她的錯。
是她太憤怒了。
簡安深吸一口氣:“對不起。”
“傻瓜。”席墨摸了摸她的頭。
簡安深吸一口氣:“對了,你剛在外麵說,直到我嫁給薄言你才知道的事,是什麼事?”
“在事發之前,佑大就已經知道薄家要對簡氏集團下手,他承諾,隻要薄言娶你為妻不傷害你,他就自願交出所有股權,保證薄家不受法律製裁。”
簡安臉色蒼白的倒退一步。
難怪。
之前她跟席墨提過走法律途徑,可他一直沒有允許,隻說要用‘自己的辦法’來解決恩怨。
原來是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