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安在薄家小花園裏散步,她聞著花香,出神地眺望眺望,之前她還沒仔細看,現在才發現在花園後麵有一小片山坡,是由一個個種植不同花朵的小花園構成的。
她走著來到薰衣草花園,腳步停住,找了椅子坐下,嗅起花的芬芳。
啪嗒,啪嗒——
有人撐著拐杖而來。
簡安沒有回頭:“薄父,連我出來透氣你都要跟著我嗎?”
“跟薄言那小子吵架了?”
“算不上。”
“為什麼不想來住,是因為薄偲算計過你,你害怕嗎?”薄易豐在她身邊坐下,與她一同望著快要消散的夕陽。
此刻,天際已被夕陽餘暉染成橘紅裏帶著一點點桃紅的顏色,雲朵也從雪白變得發紅。
簡安琥珀色的瞳變得幽深,她望著遠處搖曳的花,搖頭:“我這個人不喜歡算計,當然也不喜歡被算計,跟他和何以柔在一個屋簷下會非常麻煩,我需要算計他們來讓自己避免算計,我不喜歡那樣的狀態。”
“所以說,你並沒有考慮過薄言?”薄易豐捋起胡子。
“人都是自私的,我想先考慮我自己。”
“你可以跟他一起找到解決的辦法。”
“為什麼來勸我呢?傳聞裏是你們對付的我父母,你們不應該是仇人嗎?你不怕我恨你嗎?不怕我……傷害你嗎?”
薄易豐大笑,笑到都有些咳嗽:“咳咳咳……你這個傻孩子啊,我要是真害了你父母,還會請你下棋,還會跟你說那麼多關於你父母的事?其實我有沒有害他們,第一次來這裏時,你就已經心裏有數了。”
簡安沉默。
“傳聞之所以是傳聞,是有人想要給故事編造一個聽起來與自己無關的借口,我也很樂意他們這麼做,這樣簡家名麵上的仇敵就會和我合作,我就有更多資源調查究竟是誰害了簡博峰。”提到故友,薄易豐的笑意散去,眉宇間多了幾分澀然。
風刮過耳畔,有些涼涼的。
簡安聲音輕輕地響起:“所以,我恨錯人了嗎?我可以相信你嗎?”
“不可以,你必須繼續恨我,像你表現出來的這樣,拒絕來到薄家拒絕薄言,拒絕參與。”
“您的意思是……”
“我要你留下來對付何以柔和薄偲,我要薄偲的兄弟朋友都知道你們不和,等我的父親,也就是薄言薄偲的爺爺蘇醒後,一切才能正式開始。”
“那如果……”如果爺爺不蘇醒呢?
簡安雖然沒說完,但薄易豐明白她的意思,他又一次笑起,轉過頭,意味深長地看她:“那就要靠你自己去找到敵人,我可以把我的資料給你。”
“最後一個問題,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簡安第一次如此緊張,她緊握著拳,想用全身的力氣把那句話問出來,可是,她做不到。
而且,話越在嘴邊盤旋,心就越受煎熬。
到底是誰?
害哥哥和自己的人是誰?
如果是薄偲,又是他自己的想法嗎?
簡安想問,可是又不敢問。
“在我的印象裏,你可不是這樣一個膽小鬼,想問什麼就說出來。”薄易豐卻在鼓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