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連忙接過來,生怕將這東西哪裏碰壞了,口中應道,“好。”
接著,他又感受到什麼一般,“夫人這是要走了?”
“嗯。”趙玖兒點點頭,“我本來就是跟著南風過來的,這會兒他爺爺應當沒事兒了,我就回去了。”
江流臉上似乎帶著點兒躊躇的意思,原本便帶著病態的紅暈,這會兒不禁顯得更加虛弱。
趙玖兒也不說話,就等著他先開口。
果然,江流隻是猶豫了一下,便輕聲道,“可惜往後,再也見不到如同夫人一般神乎其技的行醫了。”
他是自家人知曉自家事兒,雖然今日的操作都是他來做的,可是趙玖兒從懷裏掏出來的東西,他卻是一樣都沒有。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大概就是這麼個道理。
趙玖兒聽到自己想聽的話,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
“我七日後會再過來。”
江流臉上猛地露出欣喜的神色,“夫人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趙玖兒聲線朗然,“到時候,我會過來,與你爺爺談一件事兒,還是希望他答應下來才好。”
說完這話,趙玖兒朝著從裏間探出腦袋的南風笑了一下,轉身便走了。
七日,大抵能夠讓江流他們發現經過徹底消毒之後恢複的傷口,與尚未徹底消毒清創的傷口之間的差別了。
……
趙玖兒在這醫館之中耽誤了一些時候,等著她回到和阿七約定好的地點之後,已經看著小小的阿七手裏拿著本子,正站在原處等她了。
趙玖兒也不在乎什麼娘親的體麵,直接快步便走過來,將阿七抱在懷裏,輕輕笑了一下,“娘親又讓阿七一個人等著了。”
“沒事兒的!”阿七朝著趙玖兒笑,兩隻小虎牙露出來,顯得分外好看。
……
今天的許晟回來的很晚,並且眉宇之中還帶著十分疲憊的神色。
他一回來就想要睡覺,然後趙玖兒卻一把將他拉起來。
“晟哥,你先別睡。”
許晟無奈的揉著眉心,以為趙玖兒是又睡不著了想和他說話,頗為惆悵的開口道,“玖兒,我今日有些累了。”
“我知道。”趙玖兒扶著他的胳膊。
“不日便要去皇城,你不累看起來才奇怪。”
許晟點點頭,“玖兒你知道便讓我好生睡一覺,有什麼事兒明日起來說。”
到了這個困得不行的節骨眼上,饒是許晟平日裏再怎麼謙謙君子,這會兒也是快要撐不住了。
然而趙玖兒還是伸手扶著他,口中話語十分執拗,“晟哥,我隻說幾句話,你且聽聽,聽完我便讓你睡覺。”
“行……”許晟被她磨得不行,隻好頗為無奈的點頭,“那玖兒你快說。”
趙玖兒也不再接著墨跡,直接開口,便將今日南風給她講述的有關於他爺爺如何被人傷到的過程敘述了一遍。
這話語不長,可是許晟聽了之後卻陡然精神起來。
“這是你今日遇見那孩子對你說的?”許晟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趙玖兒。
“正是。”趙玖兒點頭,“而且後來我進去看過那老人傷口,確實是弓箭無疑。”
許晟瞬間不困了,甚至直接翻身便要下床。
趙玖兒連忙拉住他,“我今日就是告訴你,不是讓你直接去處理的!”
許晟搖搖頭,“不,玖兒,你不知道。弓箭手這樣的人,曆來都是特定組織才有人培養,江湖中人,用弓箭的少,當做主要攻擊武器的人更少。所以,我八成可以斷定,那些人其中的一批,便是楊青柳的人。”
他這會兒已經穿好了鞋,衣衫都套了一半兒。
“沒想到……楊青柳的動作竟然這麼快。”許晟一邊兒念叨著,一邊兒飛快的穿衣服。
“什麼動作?”趙玖兒有些不解,她雖說已經知曉了許晟的身份和大體動作,不過一些細節方麵的事兒,畢竟還是知道的不甚清楚。
許晟好好穿好最後一件衣服,神情匆忙,最終隻是留下一句,“搜查的動作”。
旋即,便整理好所有東西,從床底下翻出一柄長劍,接著便轉身走了。
隻留下趙玖兒一個人在屋子之中,對著茫茫夜色,許久都沒有回神兒。
搜查的動作……
難不成,楊青柳已經搜查到了省城這裏?
那麼她在省城之中所經營的,所創辦的,是否是都要……?
趙玖兒一想到這些,霎時之間覺得整個人都有些情緒頹然,心亂如麻。
這一晚上,大半夜的時間都在輾轉反側,直到不知何時,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