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玖兒原本也沒多想,隻覺得最近這些日子實在是睡眠有些不好,可是這會兒偏偏春草一問,卻是將趙玖兒問的一愣。
她琢磨了一時半刻,旋即才朝著春草猶猶豫豫的開口道,“許是最近實在是有些惦記著西南之地的百姓罷。”
西南之地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著餘震所帶來的危害,而但凡災害,都是一波接著一波的,誰又能保證,西南的危難便是到此為止了呢?
趙玖兒這兩日看著麵上沒顯露出什麼焦急的神色,然而實際上,卻無時不刻不為之憂心起來。
春草原本還是打趣兒,可是這會兒聽得趙玖兒的言語,不禁也意識到了自己似乎有些失言。
明明知道趙玖兒不願意想起西南的事兒,可是為什麼卻又要說呢?
好在趙玖兒對於這件事兒,本來就也沒有多在意,隻是朝著春草擺擺手,便又接著靠在馬車邊兒上閉目養神了。
這一次去西南,還不知道要有多辛苦,當然要趁著還能歇息的時候再多歇歇。
自打經過了此前的那一撥劫匪之後,這路上便消停了許多,想來是因為皇城的勢力範圍之內,畢竟還是要和諧安定的。之前的那一撥劫匪,不過也是依仗著楊青柳罷了。
然而再走三五日之後,徹底出了皇城地界以後,趙玖兒許晟這一行人,卻遇到了越來越多的劫匪。
趙玖兒的看著麵前又一群被捆了起來的人,麵色不由得有些不好,這已經是他們短短三日之內,遇見的第四波劫匪了。如果長此以往,按照這樣的節奏下去,隻怕去西南的時間還要被耽擱下來。
這般想著,趙玖兒不禁狠狠皺起眉頭,朝著領頭那人開口問道,“這條路我不是沒有名下商隊走過,可是即便哪一次,也沒遇見過你們這樣猖狂的,如今可是為什麼?”
那為首之人原本見著趙玖兒是個女人,還有些不屑的樣子不想回答,可是卻被跟在趙玖兒身旁的清風狠狠一腳揣在小腹上,這才意識到趙玖兒身份的不同。
趙玖兒就那麼站在一旁,冷眼的看著。
清風又踹了幾下,這人才終究討饒,“別踹了別踹了!我說還不行嗎!”
趙玖兒登時點點頭,示意清風暫且停下,接著,她便朝前走了兩步,開口問道,“那你說說吧,原因在於什麼?”
那人先是齜牙咧嘴的看了趙玖兒幾眼,旋即才開口道,“無非便是西南天災,你們這幫商人都想要去大賺一筆,而我們這些劫匪索性也就在路上攔著,能吃多少便吃多少。”
趙玖兒的眉頭登時狠狠地皺起來。
西南天災,商人趨利。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了。
可見世間心裏頭像她這麼想著天下危難人人有責的人還是少數,而更多的人,隻是想要借此謀取利潤而已。
可以預見的是,即便是他們這車隊能夠順順利利的到達西南,可能事情的進展,也不會有他們所想象的那麼順利。
旁的不說,單單是那些為了利益所以才去往西南的商隊,便是第一個不會答應的。
可是即便前路艱難,這條路,她也還是要走。
從這劫匪頭子口中知道了一路被攔的原因之後,趙玖兒索性便與許晟簡單商量了片刻。
將這沿路的劫匪一網打盡的事情,他們人數不多,終歸還是做不到的。
可是若是達成一定的交易,相互不加為難,還是一件相對容易的事情。
索性,許晟便帶著那土匪頭子去了小樹林之中,不過一刻鍾的功夫,那土匪頭子身上多處掛彩,可是看著許晟的眼睛,都是帶著深深地畏懼的。
“說定了。”許晟一揚手,將那被拖著出來的土匪頭子扔下去。
那土匪頭子雙手一撐,片刻之後才起身。
趙玖兒看了她一眼,旋即又看看許晟,稍稍帶著點兒好奇的問道,“帶著他一起走?”
“嗯。”許晟點點頭,“他們這幫山裏頭做大王的,基本上在一定的範圍之內都有聯係,而隻要帶著他到下一處山頭,之後一層接著一層,咱們差不多便能平安抵達西南了。”
許晟這話說得是輕描淡寫,可是隻要稍稍有了解的人便會知道,在這其中,需要多少的武力壓製。
然而顯然許晟並沒有多想這些。
對於這件事兒,他隻是按照自己的手段來衡量,隻要他能夠做到,那便是無所謂的事情。
……
經過了這麼一番打算,接下來的路,走起來便順遂了許多。
又經過約莫半個月的功夫,眼瞅著便要到達西南之地的境內了。
兩國原本始終在小小摩擦的狀態之中,不過這種摩擦,在邊關之地,卻反而沒有那麼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