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現在最要緊的,不妨是好好看顧著自個兒身子骨,好能等著看到西南王當真被抹了脖子的那天!”
陳英當年是個文采武功都是極佳的少年郎,然而當年在西南王的王府之中卻損壞了身子,許晟找到他的時候,這人強撐著要往西南王府的方向去,可是整個人凍得僵硬。許晟心想若是他再晚找到陳櫻兒一時半刻,這人便要活生生凍死在這冰天雪地裏。
而為今之計,便隻能勸著陳櫻兒多多顧惜一下自個兒的身子了。
而在許晟身後的帳子裏,陳櫻兒聽得許晟的話,臉上略微僵硬了片刻,似乎有那麼一瞬間,流露出來的是屬於自己的真實情緒。
而就在下一刻,便飛快的又變成了巧笑嫣兮的模樣,仿佛是天下之事,都不放在心中。
……
許晟剛一從帳子中走出來,就收獲了許多人奇奇怪怪的目光。
饒是許晟心中早已經做了準備,這會兒卻依舊覺得老臉有些發燙。
他尷尬的對那些目光視而不見,徑直找上了剛與災民說完了話回身要去拿衣衫的趙玖兒。
看著許晟攔在麵前,趙玖兒麵色波瀾不驚,“有事?”
“有。”許晟十分之不要臉。
“我也有。”趙玖兒看他一眼,旋即腳步一錯就要繞開許晟。
“別走。”許晟連忙伸手攔住趙玖兒,一雙眼睛盯著趙玖兒的眸子,“有事找你。”
“有災民要凍死了,我去拿衣衫。”趙玖兒歎了口氣,雖然心裏頭堅定著要“做戲做全套”,可是時不時的,對著許晟還是頗有無奈。
許晟笑著看了一眼站在趙玖兒身旁的趙朗,抬手一指,“你去拿。”
而趙朗不愧是下定決心要跟著趙玖兒的,直接將目光看向她。
趙玖兒無奈,隻能揮揮手,“快去快回,莫讓人家等著太急了。”
說完了這話,她重新看向許晟,“在哪裏說?”
許晟伸手直接牽上了趙玖兒的,旋即便拉著她進了剛和春草搬到的帳子裏。
在這其中,他們二人的說話聲音都是極小,除了趙朗,幾乎沒有人將其中話語聽得清楚。
是以,這樣的一幕,在外人眼中看來,便是他們薄情的許將軍吃著碗裏的還看著鍋裏的,就是不想要見著他們夫人好,所以非要強行擄走了去。
登時,這車隊之中,有關於許晟的議論,便不由得又多了幾分。
……
“你到底要做什麼?”趙玖兒被許晟拽著手腕也不曾掙紮,一路跟著許晟進了帳子,這才抽手出來,略微晃了晃。
方才許晟並不曾如何使力,隻是因為走路過快,所以有些抻著了。
許晟見狀,連忙也伸出手來,為趙玖兒好生按了按。
“也不做什麼。”許晟的聲音稍稍有些小。
趙玖兒瞪了他一眼,“那你偏偏在那麼多人麵前拽我過來。”
許晟難得“嘿嘿”笑著湊上去,是趙玖兒從不曾見過的神色。
在趙玖兒的印象之中,許晟永遠都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那副樣子,在其中的,是旁人不可窺見的霸氣與威勢。
然而這會兒的許晟,湊過來的麵龐帶著柔軟又有些討好的微笑,讓趙玖兒一時之間不由得“撲哧”一聲樂了出來。
她伸手點了點許晟的額頭,就像是對待小孩子一般,“你這是什麼表情?”
許晟眨了眨眼睛,“想問你什麼時候能消氣,順帶與你講講櫻兒。”
趙玖兒聽得前半句的時候還想轉身便拂袖而去,留著這個不思進取的人一個人反思,然而聽到了後半句,卻又有些挪不開腳步。
對於陳櫻兒這個人,趙玖兒是實打實的好奇的。
然而方才她不好問,也不知道能不能問,可是既然這會兒許晟願意說,那她自然要聽一聽。
趙玖兒連忙止住了腳步,直接在原處坐下,“你能同我說?”
有關於這等聽著便是十分隱蔽的事情,一般而言,等閑是不會隨意便與人說出的。
許晟看著趙玖兒,輕輕點了頭,口中說道,“櫻兒不是過於在乎的人,何況我們都知道,這事兒實打實的告訴你,還是最好。”
趙玖兒聞言,索性也不在別扭著,直接幹脆的點了點頭,便坐下,靜靜地聽著許晟講述有關於陳櫻兒的事情。
待得事情聽完,趙玖兒好生怔愣了一會兒,才朝著許晟皺著眉頭輕聲道,“那陳櫻兒……不,陳英,他的目的原本是……?”
刺殺西南王?
不過最後這幾句話,趙玖兒尚且沒有說出,便被許晟抬手輕輕捂住了嘴。
許晟朝著她點點頭,又做了個“隔牆有耳”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