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玖兒這猜測不可謂不合情理,劉香蘭聽了之後,也是表情略微變了變。
趙玖兒的話已經說得夠清楚了,剩下的,即便是不說,劉香蘭也能夠知道是什麼。
頓時,趙玖兒便見著劉香蘭整個人宛如有些頹然了一般,直接了當的,便歎了一口氣。
接下來,這人的臉色,幾乎是近乎灰敗一般的了。
趙玖兒看在眼中,心中焦急。
對於柱子,劉香蘭沒有什麼教育的經驗,忙起來之後,更是不曾時刻都記著對柱子加以引導。如今眼瞅著,好好地一個孩子,便長歪在了眼前。
想到這兒,趙玖兒便是心中一痛。
她連忙跟著又開口道,“不過香蘭姐,你放心,柱子如今畢竟年幼,還是個孩子,隻要是好好教育,總不會將這些事情往歪了的方麵想。”
就像是現代的生理課一樣,之所以如今許多孩子都不具備基本的生理常識,便是因為許多家長“談之色變”。
直接采取抗拒與不接觸的態度,即便是孩子通過其餘的途徑有所了解,也會直截了當的製止,而並非是加以引導。
趙玖兒心中這樣想著,口中便飛快的將自己的想法給劉香蘭說了一番。
劉香蘭起先還是皺著眉頭,然而聽著聽著,緊鎖的眉頭,便略微鬆了開來。
說到後來,甚至還與趙玖兒討論起來。
兩位“育兒大師”就這麼一口氣直接討論了半個時辰,期間有客人上門,都是許晟負責接待的。
這讓好不容易跟著媳婦兒出門的許將軍覺得十分的不快樂,趙玖兒此時雖然與劉香蘭說得是正兒八經的事情,卻總讓許晟有一種“媳婦被人搶走了”這樣的感覺。
直到眼瞅著太陽快要到了中天的時候,趙玖兒與劉香蘭的討論才算是告一段落。
劉香蘭與趙玖兒的臉甚至都要貼在一起,反應過來之後,她連忙往後撤了一下,口中朝著趙玖兒一笑,“還是玖兒妹子你有法子,我回去便這樣與柱子說!”
趙玖兒的基本思路,便是引導。所謂“洪水宜疏不宜堵”,孩子都是聰明的,有些事情,你越是隱瞞,他便越想知道。
許晟瞅著劉香蘭已經站起來,立刻不動神色的便站到了趙玖兒身邊兒,略微玩這腰身,湊在趙玖兒身旁咬耳朵,“玖兒,已經是晌午了。”
趙玖兒聽著這話,猛地一愣。
她偏頭看向外邊兒的日頭,果然見著已經日上中天。
“阿七還在家中,不曉得有沒有飯吃……”趙玖兒本能的嘟噥了一句。
這一句話,讓許晟心中“媳婦兒被搶占”的這個想法更加洶湧的產生了出來。
他登時一拉趙玖兒,口中說道,“阿七在家,不僅娘在家中,還有丫鬟婆子,定然有飯吃。”
“走,我帶你出城。”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使得趙玖兒一愣。
她本能的問了一句,“出城做什麼……”
然而許晟這會兒已經是一個占有欲爆棚的狀態,甚至連趙玖兒的這句話都沒有讓她問完,便十分幹脆的已經拽著趙玖兒的一隻手腕,朝著外邊兒走去。
趙玖兒被他拽的著急,最終隻來得及給劉香蘭打了個招呼。
趙玖兒與許晟是走著過來成衣莊子的,而這地方距離城門,還有一定的距離。趙玖兒正嘟囔著許晟心中想一出是一出,許晟就已經拐了兩個彎兒,帶著趙玖兒到了買馬的地方。
許晟選了一匹漂亮的棗紅色駿馬,直接掏出銀子付錢,口中一句,“多了的掛在賬上,日後再算。”
接著,幾乎是在趙玖兒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許晟扔到了馬背之上。
緊跟著,許晟也上來坐在趙玖兒身後,他雙臂將趙玖兒圈在懷中,手握韁繩,便朝著城門的方向,縱馬而去。
按理來講,在城門的位置,守城的士兵曆來是要使之停下進行簡單的盤問的。
然而偏偏,趙玖兒與許晟這兩張臉,在這城中士兵官員的眼裏,都是明晃晃的招牌。是以許晟騎到城門口處的時候,隻是稍稍減緩了速度,接著,便毫無阻礙的出了城。
出城之後,許晟縱馬的速度便陡然快了起來。趙玖兒被許晟圈在懷中,都覺得耳邊是頗為呼嘯的風聲。
許晟似乎是特意挑了小路去走的,隻不過是一刻鍾的功夫,趙玖兒與許晟便雙雙進了林子之中,身邊兒是在雪災之中頑強生存,還不曾死去如今又重新抽條的樹木。
鬱鬱蔥蔥,是好一番的浪漫。
趙玖兒一時之間,似乎也不覺得耳邊兒風聲呼嘯,隻是看著這滿眼的綠色,有一種別樣的感覺在其中。
如果現代之中,也有這樣鬱鬱蔥蔥,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綠色,該有多好。
又過了約莫半刻鍾的時候,許晟才將縱馬的速度稍稍降低下來。
而直到這會兒,趙玖兒才有機會與許晟開口。
她輕輕用手肘撞了一下許晟的胸膛,口中便道,“好端端的,帶我來這裏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