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之人微微一愣,看起來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應對的人。是以,他們本能的便朝著趙林看了一眼。
趙林也是一愣,不過很快就擺擺手。
那木質的封條是他們這幾日特意定做出來的,又厚又結實,他就不信許晟與趙玖兒僅僅是兩個人,就能將這封條給打開。
因為今日可能不安全,所以趙玖兒連春草都沒有帶過來。
這會兒,可不就是兩個人在這兒嘛。
可是許晟下一步的舉動,卻是直接使得趙家之人,幾乎將眼珠子都掉下來。
隻見許晟牽著趙玖兒走到門前,也不多話,隻是對著那封條交接處最為結實的位置,直接上前一步,便是狠狠一腳,直接踹在這封條上。
下一瞬間,這被趙林說是堅不可摧的大門,便被許晟輕描淡寫的一腳,給頗為生硬的踹開。
有那麼一瞬間,趙玖兒幾乎覺得趙林的眼睛即將掉下來。
接著,許晟依舊牽著趙玖兒,頗為平靜的走進鋪子之中。
這會兒時間尚早,路上還沒有太多的人。可是隻要見著許晟這驚天動地一腳的人,都是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目光看向許晟。
而許晟回到屋中,片刻之後,便從房間之中拿了一把椅子出來,擺在這鋪子麵前,而自個兒則是直接坐下,目光銳利的盯著趙家的人。
他什麼話也沒說,可是趙林聽得出來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十分明確,就是“若想搞事兒,隻管放馬過來”。
趙林生在商人世家,自小學會的不過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剩下的,至多是一些靠著自家勢力的小打小鬧。至於真正的強勢,黑暗,他作為趙家二公子,而不是繼承人,卻都不曾接手。
是以,如今麵對著從戰場上走下來,踏過了千軍萬馬的這樣一個男人,趙林由衷的感受到了一絲畏懼。
不過很快,這份畏懼,便被趙林壓在了心底。
如今尚且還在王城之中,他就不信許晟還真敢將他們趙家的人怎麼樣。
於是,就在趙林的授意之下,趙家的人並不上前,卻是很快便在許家成衣鋪子門口兒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包圍圈,不拿捏趙玖兒,卻是麵向那些想要過來趙玖兒成衣鋪子的客人。
許晟見狀,眉頭微微皺了皺,然而卻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法子。
他縱然是武學再厲害,卻也隻有一個人,如今能夠牢牢地護得住這門口兒的位置,然而,若是想要再護著的範圍廣大一些,卻還是顯得十分力不從心。
趙玖兒雖說此時裝作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坐在鋪子之中,可卻是也在時時刻刻關注著鋪子之外的事兒,而見著這一幕,也是十分憂心。
如今西南之地這王城正在混亂的時候,趙玖兒與許晟無論如何,也不能將多數人手派到這裏來送菜,是以,這如今人手不足,便成了一個巨大的問題。
這邊兒趙玖兒不出來,許晟不動作,那邊兒趙家的人,也就都一個一個老神在在的樣子,守在這成衣鋪子的周圍。
原本許晟還心中想著,若是見到當真有人想要進來,他索性直接從包圍圈中出去,再將人接進來。
可是很快,他便發現,因為有著趙家的人圍在周圍,是以,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露出想要過來他們鋪子之中的苗頭。
商人原本不可怕,可怕的是與政治搭上關係。
而搭上關係之後開始進行壟斷的商人,更是可怕至極。
如今,雖說趙玖兒所帶來的許家產業,仿佛是為王城這一潭死水注入了一些新鮮的血液。
可是,在一切尚未定性之前,西南王城的百姓心中依舊是發慌,不敢露出任何支持的苗頭。
而這個情況,卻是趙玖兒所根本沒有預料到的。
整整一個上午,成衣鋪子之中,都不曾有任何的人到來。
晌午的日頭正盛,趙玖兒不忍心許晟暴曬在日頭之下,索性將許晟也叫進來。
左右如今這般情景,趙家的人進不來,拿他們沒辦法,可是許晟與趙玖兒也招攬不來客人,幾乎算得上是一個無解的局麵。
為今之計,趙玖兒唯一能夠想到的法子,便是以靜製動。
雖說此時,應當是他們許家更為心急,可是在趙家麵前,卻一定不能夠展現出來。
趙玖兒刻意維持著這等不急不緩的感受,始終使得趙家以為,趙玖兒還有什麼後招不曾使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