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晟被掛上了刑架,鞭子沾上鹽水在空中甩出劈裏啪啦的聲響,鞭鞭到肉,隻是一甩,便帶出一串血珠。
許晟一直咬著牙關,隻從喉嚨裏逸出一些輕微的悶哼,從麵上根本看不出他正在遭受這什麼樣的刑罰。
不過之前到底是受了傷的,再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他的臉色越發蒼白,等上完刑,許晟已經蒼白得沒有血色了。
“許將軍,得罪了。”
牢頭將許晟攙扶進監牢,然後就落了鎖。
一身的傷,許晟打坐調息。一個人不聲不響地落在他的麵前,正是銘澤,許晟不欲理他,早在楊青柳寢宮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銘澤的存在。
“許將軍,你到底在顧忌些什麼?”
銘澤盤坐在他的對麵,看著許晟一臉的慘白,絮絮叨叨地說道:“你看看,現在的皇室,藏汙納垢,獨斷專行,這樣下去,這天下該如何?百姓該如何?”
許晟不理他,他又說道:“許夫人,我也見到了,她可不太好,鳳凰兒也不在身邊,隻有一個丫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這宮中的大刑……”
他說著,特意留意著許晟的反應,誰知道他連動都沒動一下,銘澤不覺感到有些無趣。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許晟的手緊緊地握起。
“許將軍,不若我們來合作如何?”
許晟終於睜開了眼睛,聲音沙啞地問道:“合作什麼?”
見他來了興趣,銘澤笑了:“現在的皇帝如此的昏庸,不如我們聯手……”
後麵的話他沒說,隻是抬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其中的寒意不言而喻。
許晟的眼神古井無波,仿佛是什麼事情都不能觸動到他,“你不會成功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銘澤反駁他。
許晟勾起了唇角:“你如何才能明白,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不要把自己逼上絕路,銘澤,你是個聰明人。”
聽到這番話,銘澤心中突然有了一個迷糊的念頭,卻是怎麼也抓不住,他狐疑地看著許晟那張高深莫測的臉,試探地問道:“那你說,這……是誰的?”
見他終於是抓住了重點,許晟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回答,隻是說道:“你該走了。”
銘澤被打斷了思路,嗤笑一聲,起身說道:“該走了該走了,你還會說什麼?”
他轉身隱在黑暗中,歎息道:“真是可惜了,你這麼個人才,要是跟著我幹,何不還會被逼到這個份上,可惜可惜……”
聲音漸漸遠去,不多時,就已經消失不見,許晟朝黑暗中看了一眼,繼續打坐調息。
這廂,楊青柳將許晟送進監獄,正兀自後悔,後來想到說不定受了這次牢獄之災才能讓許晟看清自己的心,到時候自己再以天神降臨之姿將晟哥哥救出,說不定晟哥哥從此就會愛上自己了!
越想越興奮,她轉頭看著從來到這裏就不正眼看她的鳳凰兒,勾起唇角笑了笑,叫聲宮女抱著鳳凰兒,起身向著大牢而去。
雖說沒有受到刑罰,但是趙玖兒的狀態並不好,一方麵擔心著鳳凰兒,一方麵又擔心許晟,生怕他們發生了什麼意外。
正當她發著呆的時候,牢頭殷勤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趁著昏暗的燈管,趙玖兒看到,楊青柳抱著鳳凰兒朝她走來。
春草扶住她,趙玖兒將鳳凰兒上上下下看了個遍,最後長出了一口氣。
楊青柳步步生蓮地走過來,示意牢頭將門打開。
她一手提著裙擺踏進門裏,隨意地掃視著監牢裏的環境,陰暗潮濕,發黑的稻草下似乎還有東西在索索地爬著。雖說令她十分嫌棄,但是一想到趙玖兒就呆在這裏受苦,她就心中暢快。
“趙玖兒,看樣子你過的還不錯啊!”
趙玖兒冷冷地看著她:“你來做什麼?”
楊青柳也不惱,將懷裏胡亂撲騰的鳳凰兒交給婢女,她開始說些無關緊要的話:“本宮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要什麼有什麼,就算是天上的星星,邊也有人願意豁出性命給本宮取來,”她頓了一下又說道:“而你呢,不過是一個沒見過世麵的鄉野村姑,要權勢沒權勢,你有什麼資格站在晟哥哥身邊呢?”
重點來了,聽到這裏,趙玖兒心中感歎,果然如此。
“今天我來這裏,就是要你自己離開晟哥哥。”
“你怎麼就這麼篤定我會離開?”
楊青柳冷哼一聲:“你不是愛著晟哥哥嗎?既然如此,你就離開他,你在他身邊,隻是一個累贅罷了!況且……”她笑盈盈地轉身,看著不停反抗的鳳凰兒,突然冷下了臉:“這小畜生如此不識趣,本宮就教訓教訓他!”
她伸出手,一巴掌扇在鳳凰兒頸側,力氣並不大,但是她手上鑲金帶銀的,邊邊角角直接刮在鳳凰兒細嫩的小臉上,下巴和臉側頓時冒出了血痕。
趙玖兒眼睛瞬間紅了,她猛地撲上去,撞開了婢女,將鳳凰兒抱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