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顯然還是將信將疑,他看了一眼對趙玖兒甚是推崇的太醫,然後皺著眉頭問道:“朕不管你那毒藥是如何做成的,朕現在隻想知道,你何時能將這毒解開?”
趙玖兒聞言甩了甩衣袖,將雙手攏在其中,笑眯眯的說道:“那就要看皇上是要治標還是治本。”
皇上還沒來得及開口,楊青柳急聲問道:“何為治標,何為治本,趙玖兒你說清楚一點兒。”
春草此時對這位楊青柳也是非常佩服的,這下了藥分明是毀了容,現在看來你連腦子都沒剩多少了!
趙玖兒臉上的笑意越發濃重:“公主,這治標當然是拔拔除所有毒素。不過這治標可是個長久的事兒,你是張臉也需一日一日的恢複。治本那就更好理解了。隻要我一劑藥,臉就能恢複了,但是卻是餘毒未消,殘餘在體內長此已久,便會對身體造成危害。”
聽到這話,皇上是壓根兒沒有猶豫,直接不耐煩地說道:“那當然是治本了。莫要廢話!許夫人還是快些調配解藥!”
聽他這般說,趙玖兒卻是不動聲色的笑了,她動也沒動,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衣袖,然後在楊青柳焦急的目光中說道:“不是我在說廢話,而是這解藥……我既然說了麻煩,那現在便是調配不了的。”
她看也不看皇上陰沉下來的臉色,悠悠的繼續說道:“這九十九毒培育出的至毒之藥,自然需要這世間最純潔之物方能清除。取立春,立夏,立秋,立冬,這四日的無根之水。混以當年的桃花花蕊、荷花花蕊、菊花花蕊、梅花花蕊各十斤。再尋一壇二十年以上的女兒紅。存以非金非銀非銅非鐵。再以當年立冬埋下,次年立冬挖出即可。”
趙玖兒這一長串話說下來甚是唬人,最起碼那個老太醫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亮了。
春草見狀,怕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於是背過身去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明擺著是糊弄這群人呢,偏偏這群人還聽不出來!
眾人都正愣著,楊青柳最先反應過來。
她本就如惡鬼一樣的臉,瞬間就陰沉了,一雙眼睛如淬了毒一樣:“照你這樣說,那本宮這臉想要治好,還要再等一年?”
“非也,非也。”趙玖兒伸出手指晃了晃,“我所說的四種花倒是不難,難的就在那四種無根之水上。若是碰巧著今年這四天都有雨水,那便好了。若是缺了哪一種,那便隻能等來年,重新再來。”
這下不光是楊青柳的臉色不好,就連皇上的臉都跟塗了鍋底灰一樣。
楊青柳厲聲尖叫:“那照你這般說,本宮的臉到底何時才能治好?”
“公主急什麼?”趙玖兒笑盈盈的說道:“這往後日子長著呢,不急這一時半會兒的。您說是也不是?”
楊青柳見她這般神態,氣的胸脯一陣起伏,險些背過氣去。
頓時,她一旁的宮女,走上前來,緩聲細語地在她耳邊安慰。最終楊青柳還是壓下了怒火。她看著趙玖兒平靜無波的臉色,突然說道:“治本,現在先不談。你先跟本宮說說如何治標。”
趙玖兒抿唇一笑,眼中閃過一抹深意,“治標,那便簡單多了。隻是那些藥材需要民女自己來調配,隻需皇上下令,讓民女回去一趟,等將藥材取來,不到半個時辰,公主的臉便會恢複如初。”
一旁的皇帝眼睛閃了閃,意味深長的眯起了眼睛:“趙玖兒,你莫不是想要逃走?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樣,你是嫌自己命太長嗎?”
趙玖兒轉身盈盈一拜,笑著說道:“皇上明鑒,民女一心一意想要幫助公主解毒,絕對沒有半分歪心思,如若皇上不準民女出宮,那麼變讓我這丫鬟出去。我這丫鬟在我身邊耳濡目染,學到了不少東西,等她歸來,我便立即為公主解毒。”
這邊皇上還在思索,趙玖兒招手對著春草說道:“春草,往日我教你的那些還記著吧。切記,萬不能將那些相克的放在一起,不然便會藥力盡失,前功盡棄!”
春草點頭稱是。
於是眾人都將目光放在了皇帝的身上,楊青柳的眼中更是滿含期許。
趙玖兒這句話便是故意說給眾人聽的,隻為了暗示那些藥,隻有熟悉的人才能拿。這樣一來,皇上即便想要拒絕也要思量再三。
你不是要囚禁我嗎?你不是不讓我出宮嗎?我現在光明正大的出去,偏偏你還不能阻止,是不是很氣呀?
趙玖兒現在心中得意的不行,看著皇上糾結的神色,她一直抿著嘴淡笑。她知道,皇上絕對不會拒絕。
果然,在楊青柳輕聲的啜泣中,皇上還是答應了。
不過這皇上也留了個心眼兒,他看著春草,不冷不淡的說道:“朕給你兩個時辰,若是兩個時辰之後你還沒有回來,那朕便將趙玖兒斬首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