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晟安靜地盤坐在木床上,跟他一起留下來的屬下早在打鬥中就因為他的示意潛入了巡邏隊裏,所以沒有被抓住。因為他知道,自己被抓住還能讓皇帝少有忌憚,但是那群屬下被抓住,就隻有死路一條。
牢門外傳來腳步聲,一陣要是的嘩啦聲響起,牢門被打開了,進來的是如今入了皇上眼的銘澤,他一身錦袍,在牢頭恭維的態度中走了進來。
銘澤擺擺手,讓牢頭下去,然後他看著閉著眼睛的許晟,笑著說道:“許將軍,咱們又見麵了!”
許晟理都沒理他,從他能明目張膽地進入監牢,和牢頭的態度來看,銘澤現如今無疑是抱上了皇帝的大腿,而且還是改頭換麵來的。不然,以皇帝對江湖人的厭恨,隻怕是現在見自己的就是鬼了。
說不定皇上召玖兒入宮這件事,也是他從中作梗。
許晟對於銘澤的感官不算太差,但也不是很喜歡,銘澤這個人太過功利,他的野心太大了,相處起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笑麵虎,時時刻刻算計著什麼,最起碼,他現在就在算計自己,算計著怎麼把自己拉入他的陣營。
許晟怎麼想的銘澤是一點都不知道,他看著許晟終於睜開了眼睛,笑著說道:“我早就說過,這個皇帝太過昏庸了,你偏偏還就是不聽,怎麼樣,不如加入我們,等推翻了這昏君,這天下咱們一人一半如何?”
許晟嗤笑一聲:“一人一半?你就這麼大方,到嘴的肉肯讓給別人?”
銘澤也不生氣,他撥了撥手上的玉扳指,笑著反問:“有何不可?”
“我早就說過,這天下不是你的,也不該是你的,銘澤,你是當真為了這天下百姓還是為了滿足自己永遠無法填補的野心?”
銘澤倒是好脾氣的很,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也不生氣,他問道:“這有衝突嗎?我滿足自己的野心,也不忘記天下百姓,一舉兩得不是嗎?”
許晟搖搖頭:“我不會幫你的,天下你想要,你便去取,我不會插手……”許晟眼神沉沉地看著他,還有半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在正確的人出現之前。
銘澤麵上不顯,但是心裏卻是在嘲笑許晟的頑固,連天下局勢都看不懂,這種人,如何才能保全自身?
也是銘澤相差了,有時候想要保全自己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做壁上觀。
銘澤走了,牢房裏又恢複了一片寂靜無聲,許晟依舊坐在木床上盤膝打坐,他要靜待時機。
一個晚上過去,想象中的追兵並沒有來,幾人在城外的客棧休息,就連剩下的四個將士都已經前來會和了,許晟還是沒有消息。
趙玖兒雖然心中不安,但是她也想到,皇帝隻要有點腦子,她就不會在這個關頭殺了自己的大將軍,更何況,還有楊青柳這個女人,以她對許晟的執念,怕是皇帝也不能下手。
一大早,趙玖兒已經起床,她靠在窗邊,看著來往稀疏的行人或是車馬,這家客棧是京城外商道上的客棧,平日裏供來往客人歇腳,在這裏,總能打聽到南來北往的消息。
鳳凰兒還在睡著,趙玖兒給他掖好被子,轉身準備下樓看看。
這一轉身,可把她嚇了一跳,一個活生生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的身後。
銘澤手裏拿著一把扇子,斜靠在桌子邊,看著趙玖兒被他嚇得後退了幾步,勾著唇角說道:“一直都聽許將軍夫妻恩愛,夫人更是個絕世美人,現在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趙玖兒看著麵前這個男人,長得也算是一邊人才,一身白色的衫子,也能稱得上是玉樹臨風,雖然口中說著調戲的話略顯得有些輕浮,但是看著這個男人的眼睛,一片清明,絲毫沒有一點令人厭惡的輕浮氣質。
“你認得我夫君?”
“那是當然,我們是好哥們。”銘澤騙起人來一點都不心虛。
趙玖兒也不是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的小百花,她並沒有因為這句話就表現的熱切起來,而是淡淡地問道:“那你來,是做什麼?”
銘澤眼中閃過趣味,這個女人還挺有意思,這時候不是應該問自己的丈夫發生了什麼,怎麼看上去這麼鎮定?
“夫人難道不擔心將軍嗎?”銘澤問道。
趙玖兒看了她一眼,說道:“我相信他。”
銘澤不相信她真的如自己表現的一半鎮定,於是又說道:“將軍現在又生命危險。”
趙玖兒手指輕微地動彈了一下,看了他一眼,還是說道:“我信他。”
這夫妻二人都是怪人,銘澤套了個沒趣,興致缺缺地爬窗戶又出去了,全程一句話也沒說,趙玖兒就看著這個男人跟個登徒子一樣熟練地趴著窗子。
等銘澤走後,鳳凰兒哼了幾聲醒了過來,見他醒來,趙玖兒走過去,輕輕拍照他的被問到:“再睡一會嗎?時間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