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這樣子,我就知道蘇珊娜心裏想的是什麼。
“銀臨背你的時候,說根本感覺不到你的重量。輕飄飄的,像是沒有背著人。那時,我以為你死了,自責得不行。”說到這裏,蘇珊娜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以前我聽老人說,人死了,就沒有重量的。”
我卻笑了起來,“傻子。”
當時的我被銀政折磨了多日。早就失血過多,身子冰冷也不足為奇;至於體重,我逃跑的時候都隻有四十幾公斤,在日複一日的饑餓和折磨下恐怕更輕了。
像銀臨這樣的大漢背我,自然是感覺不到重量的。
隻是這些話,不會告訴蘇珊娜罷了。
“銀政知道是你們救走了我嗎?”我吃力的坐起來,有些擔憂的看著她。
我的擔心不是多餘。
如果銀政知道是蘇珊娜和銀臨救走了我,他們也會吃不了兜著走。
銀政想要做的事,才不會管對方是誰。
蘇珊娜遲疑了一下,“不知道吧,我們帶你走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
我點點頭,放下了心來。
可是我的心,又莫名的悵然起來。
低低的歎了一口氣,思緒漸漸飄遠。
人活著,是為了什麼呢?我活著,又是為了什麼?
也許是我臉上的表情的太過於頹廢,蘇珊娜嚇了一跳,“白素,我好不容易把你救了回來,你可別想尋死啊!”
我看著緊張兮兮的蘇珊娜,噗嗤一聲不厚道的笑了出來,“我可沒想尋死。”
被銀政折磨得半死不活的我,都硬撐著活了下來。如今脫離了苦海,怎麼可能還會去尋死?
隻是,要在銀政的眼皮子底下逃走,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蘇珊娜,我想回國,不想待在這裏,可以嗎?”我期待的看著她,想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但是很遺憾,蘇珊娜鄭重其事的搖了搖頭。
“白素,沒有可能的。”蘇珊娜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國內是銀家的大本營,如今銀政對你正在興頭上,他一定不會放了你的。”
話一落,卻是尷尬的靜默。
我又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
銀政若是要放過我,何必百般折磨?
而他要是不想放過我,誰又敢帶走我?
除了銀臨,敢將瀕死的我帶出別墅,恐怕沒有第二個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一時間,我和蘇珊娜都沒有辦法。
我們都知道醫院也不是一個長久之地。以銀政的手段和勢力,想要找出我,那就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
但除了醫院,我們又沒有別的去處。
古人語,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有時候,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
“白素,你先在醫院好好休養,我會替你想辦法的。”沉默良久,蘇珊娜終於開了口。
隻是這話一出,就意味著她願意將她的性命和我連在一起。
落魄的時候最能看出一個人。
而此時我的心裏,感動之餘,就是想辦法不要讓銀政知道是蘇珊娜救了我。
就在我們不知所措的時候,門外卻響起了有節奏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