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一一懷孕七個月的時候,唐穆陪她去洛宸宇的醫院做產檢。
“唐穆,我有點口渴,給我買杯果汁唄。”
夏一一最近越發嗜睡和口渴幹燥,由於小腿水腫得厲害,半夜起來抽筋要唐穆幫她按摩半個多小時才緩解。
她今天在唐穆的陪同下來做產檢,走不動路了,便提出讓唐穆幫她買果汁解渴。
唐穆看了看四周:“好,你就坐在這裏等我,別走開,我很快就回來。”
夏一一點點頭:“好。”
唐穆跑到不遠處醫院門口的超市去買果汁了。
夏一一無聊得到處東張西望,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一一……”
嗯?
是誰在叫她?
這個男人的聲音根本沒聽過呢。
夏一一愣愣地轉過頭來視線朝向那個說話的男人身上。
眼前的男人穿著灰黑色西服外套,衣服樣式陳舊,但不失整潔。
這個男人大約年紀五十多歲左右,他兩鬢灰白的頭發,眼角的皺紋細長很深,盡管看起來飽經滄桑,但能從他的眉眼中依稀看得出當年年輕時候的帥氣。
奇怪,這個男人眉眼長得很熟悉,看起來在哪裏見過似的?
他是誰?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夏一一疑惑的抬頭問他:“你是?”
那個男人聞言神色越發激動起來:“一一,你不認得我了嗎?也是,當年我離開的時候,你才九歲……隻可惜你的生日禮物我始終沒能親手交給你,這麼多年遺憾得很。”
他說話的語氣有說不出的落寞。
夏一一聞言心裏一跳。
她怎麼覺得這個男人說的話似乎知道她九歲生日願望需要什麼禮物似的。
那件染血的白色公主裙出現在她腦海裏。
她瞬間劃過驚懼,不會吧?
難道他是?
他是夏中天,她的親身父親?!
怎麼可能呢?
當年她可是親眼目睹他的死亡的,她的記憶湧現當年九歲生日那天,小小的夏一一滿心期待的等在家中,等待疼愛她的爸爸給她帶回來的生日禮物。
一件雪白的公主裙!
可是當她等到晚上十點的時候,卻等來媽媽急匆匆回來把她一起帶到了車禍現場,看著夏中天倒在血泊中,死死睜著雙眼死不瞑目,懷中還摟著那件雪白的公主裙。
可惜雪白的公主裙被濃稠的血液暈染了一大片,變成了暗紅色的裙子。
看起來詭異得可怕。
記得她當時就怔愣愣地站在那裏,看著眼前的一切,腦袋一片空白。
隻覺得她的眼前晃著許多來來往往的人,人們急促的腳步在她麵前來晃著。
再後來就是救護車上跳下來幾個人,他們抬著擔架隊把夏中天還有好像還有其他的幾個傷者抬上了救護車後備車箱裏。
再接著,她眼前一黑,人就不省人事了。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的媽媽夏鈺告訴她,她的父親夏中天車禍死了。
在夏中天的葬禮上,才九歲的夏一一卻穿著一身黑衣服,沒有一絲表情,連悲傷都見不著,就這麼麵無表情,冷漠地看著來參加葬禮的人。
她的懷裏還抱著夏中天來不及送給她的那件染了血的白色公主裙。
那些參加葬禮的人都說這個孩子應該是受打擊太大了,一夜之間變的不會說話,沉默不語了。
大人都同情的搖搖頭,暗暗感歎:“可惜了,一個如此精致漂亮的女娃娃,反倒因為這場打擊變成了木偶般不會說話不會笑了。”
再後來,夏鈺在父親葬禮一個月後,就迫不及待地帶著她嫁給了別的男人。